周靈韻眨了一下眼眸，别了一下耳邊的秀發，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，“我過來拿照片的，你呢？”

　　嚴慕寒狹眸盯着她，好像要在她身上找什麼蛛絲馬迹一般，眉頭微擰，“就拍個照而已。”

　　周靈韻看着他眉宇間藏着揮之不去的陰霾，有些擔憂，又有些看不懂了？

　　看到自己讓他不好受嗎？

　　“靓女，這是你的照片。”櫃台前的老闆娘把照片遞給了周靈韻。

　　周靈韻的目光從嚴慕寒身上收回，看向了手裡的照片，“我的底片呢？”

　　“底片，你等一下，我找找。”

　　膠片相機不比數碼相機，想要重新洗照片，還要有褐色的底片。

　　“找到了，給你。”

　　周靈韻接過了底片，就聽到男人說，“你怎麼變了？”

　　哈？

　　周靈韻睜大眼眸疑惑地看着他，見他盯着自己臉看，她不由地摸了一把頭發，“是說我頭發嗎？我以前沒做過這樣的頭發就想試試。”

　　“你不是照片上的那個模特嗎？”照相館門口進來一位男客人，突然說了一句。

　　“我是，怎麼了？”

　　“你比照片上還漂亮，我想跟你交個朋友，可以嗎？”年輕的男客人主動搭讪。

　　周靈韻也是驚呆了，雖然她收過不少情書，但是這樣直接搭讪還是第一次。

　　周靈韻求救般地看了眼嚴慕寒，對方卻一動不動。

　　氣死她了！

　　算了，這次換她主動一點吧。

　　“不好意思，我有對象了。”周靈韻上前幾步，攬住了嚴慕寒的手臂。

　　那位年輕的男子臉上怔了下，随後又露出一副很受傷的模樣。

　　她的主動讓嚴慕寒的身子一僵，一股幽香直沖腦門，眸光黯了黯，心跳漏了一拍，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。

　　這還是她第一次那麼主動……

　　這種感覺既享受又折磨……

　　隻是他心裡有揮之不去的沉重。

　　周靈韻拉着他，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，“出去再說吧。”

　　嚴慕寒也沒說，随着她的身影出了照相館。

　　等走過幾步以後，周靈韻才放開了他。

　　思緒一時轉不過來，有片刻的呆滞。

　　其實剛剛她根本就不需要用這種方式拒絕一個人。

　　不過，這種主動的動作，她居然沒有排斥，而是很自然的動作。

　　原來主動起來是這種感覺，并沒有覺得難堪。

　　“不好意思，剛剛一時情急。”周靈韻擡眸看着眼眸深邃，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緒的男人。

　　“謝謝你。”

　　半年的時間，也許他應該淡化了對自己的那種感覺吧。

　　嚴慕寒因為她的松開手，蓦地覺得心裡空蕩蕩的。

　　他是留戀的，隻是……

　　“有時我真的有點看不懂你，到底是你有意勾引我，還是我會錯意。”嚴慕寒眸光黯了幾許。

　　她比之前更好看了，隻是又不太像他認識的那個人。

　　可他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。

　　周靈韻怔了下，勾引他嗎？

　　她有嗎？

　　攬了手臂就算勾引？

　　他看起來禁欲克制，不是那麼好勾引的……

　　想起了半年多之前的事，好像是有過……

　　周靈韻嘴角的弧度上揚，“你有那麼容易被勾引嗎?在我看了，你就是個熱心的軍人。”

　　嚴慕寒覺得有些氣悶，自己總會為她一些無意識的舉動而傷神。

　　“你不覺得你的有些動作很輕浮嗎？”

　　周靈韻看着他有些愠怒的臉，一下子自己似乎是做錯事的小孩一般，莫名有些委屈起來。

　　“我就是不喜歡被陌生人搭讪而已，頭腦發熱拉了你解圍而已，我沒别的惡意，對不起。”

　　她整個人都不好受了，主動的後果居然這麼嚴重，那她還是别主動了。

　　看着她臉上無措又愧疚的模樣，嚴慕寒又覺得自己好像反應過度了。

　　他放緩了語氣，“下不為例。”

　　有時人與人缺乏溝通而産生誤解，但是也要看對方是否願意敞開溝通的渠道。

　　“就算解除婚姻，我們還可以當朋友吧。”周靈韻一時之間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面對他。

　　隻知道，朋友相處會舒服點。

　　“朋友”兩個字猶如針紮一般，紮在嚴慕寒的心裡，隐隐作痛。

　　可不是朋友，他還能奢求什麼呢？

　　他現在根本就不敢奢求，在特務間諜還沒調查清楚之前，他根本就很難面對她。

　　想靠近又不敢靠近，想遠離又舍不得。

　　他的臉上閃過糾結，痛苦，無力感。

　　“你到底在糾結什麼?既然把你當朋友，你說出來，或許我可以幫你。”

　　朋友之間互相幫助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。

　　在為人處世方面，她因為工作還有從事行業原因，有不少異性朋友，她都能和平相處，問題應該不大吧。

　　周靈韻不能理解他的想法，不過有些事，就像黃淑芬說的，有事多溝通。

　　“我的事，你不懂。”

　　嚴慕寒顯然不太願意多說。

　　周靈韻隻能靠自己猜了，“是工作上的事嗎？有時候，太過糾結也不一定就有結果，人好不容易活一回，該放松的時候還是要放松。”

　　嚴慕寒嘴唇抿成一條線，沒有說什麼，不過眉頭也沒像方才那麼緊繃。

　　該放松的時候放松……

　　周靈韻見他不反感又繼續說，“我之前趕郵電局的項目，工作量大，熬夜再所難免，精神很緊繃，後來我想清楚，沒有出結果之前，根本就沒必要那麼糾結。”

　　沒出調查結果之前，他何必那麼糾結呢？

　　周靈韻的話，倒是點醒了他，也許她并不是間諜特務……

　　眉宇的郁結漸漸消散。

　　“謝謝你。”嚴慕寒道。

　　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謝謝，周靈韻心情也好受點。

　　“應該是我謝謝你。”

　　“靓女，你是照片上的明星嗎?能交個朋友嗎？”突然身邊路人年輕男子跑過來搭讪。

　　又來一個!

　　周靈韻身體僵了下，連忙搖頭，“我不是，不好意思！”

　　“你長得真好看，要不要考慮來我公司當明星？”年輕男子又說道。

　　“不了。”周靈韻想要走，可那男子卻攔住了她，頗有死纏爛打的架勢。

　　看着男子如此糾纏，嚴慕寒臉上滿是寒冰，拉住了她的手，對着男子警告道：“不想死的話，就給我滾！”

　　嚴慕寒氣場全開，那男子哪見過這架勢，撒腿就跑了。

　　周靈韻看着他牽着自己的手，心裡的某些東西仿佛被風吹動了似的，晃了晃。

　　「車票船票火車票，都不如你今天這一票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