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茵姐姐,郡王妃很好啊!有什麼不對嗎?”姜錦心眨了眨眼睛,茫然的看了看裴文茵。
見她還是不明白,裴文茵噎了一下,審視了姜錦心幾眼,才道:“錦心妹妹不覺……得有不對的地方?”
姜錦心搖搖頭。
裴文茵輕歎一口氣,臉上露出一絲笑意:“那就沒事了,既然錦心妹妹說沒事,就沒事了。”
這話親昵的很仿佛姜錦心說了就是了。
“錦心妹妹,下次出去,我們一起。”
“茵姐姐也想出去走走?”
“天氣這麼好,外面應當很熱鬧,我已經好久沒出去了,一個人也沒什麼可看的,和錦心妹妹兩個人有趣些,還可以說說話。”
裴文茵落寞地道。
“那,下次出去邀請茵姐姐。”姜錦心一口應下。
“那就多謝錦心妹妹了。”裴文茵調笑着給姜錦心側身一禮。
“茵姐姐說哪裡的話,原本兩個人出去也的确比一個人更好玩一些。”姜錦心側身偏過,笑道。
“錦心妹妹,外面現在有什麼好玩的地方?”裴文茵道。
“我今天和人約好了,聊了一會就回來了,就在樓上看了看街市,很熱鬧,人很多。”姜錦心想了想道。
“錦心妹妹的這位好友是哪一家的千金,我認不認識?”
裴文茵好奇地道。
“茵姐姐可能不認識,是一位商賈的女兒,偶然認識的,雖說是商賈的女兒,卻也是一個有見識的,和我也談得來。”姜錦心道。
“商賈的女兒?”裴文茵擔憂的看了她一眼,“錦心妹妹,父王曾說外面的人很複雜,不管是我還是你,多需要小心,特别是原本不熟悉的人,更需要謹慎再謹慎,我們的身份,注定了和人交友要慎之再慎。”
這話聽着是真心的為姜錦心好,也是真的關心姜錦心。
“多謝茵姐姐提醒,我下次會小心的。”
說話間,兩個人已經到了孔側妃的院子,早就丫環進去禀報,待她們到門前,已經有小丫環挑起了簾子,兩個人一起進入屋子。
屋内孔側妃坐着,正在和高媽媽說話,看到她們兩個相攜着進來,笑着點頭,待她們行過禮後,讓她們坐下。
“側妃娘娘,我還要去看看祖母的藥用了沒,等一會再過來看您。”裴文茵沒坐下,柔聲道。
“那你先去太妃處看看。”孔側妃微笑道。
裴文茵側身一禮,帶着人離開。
看着她離開,孔側妃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,微不可見的歎了一口氣。
“姨母,我見到李夫人了,李夫人傷了腿,就在那天離開别院的時候,。”姜錦心坐下,直接就開門見山的說起李夫人的事情。
“傷了?”孔側妃一驚,她是真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,之前也沒太上心。
姜錦心于是把李夫人身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,待說完孔側妃的臉色變了。
“高媽媽,你去問問那天為何馬車不在府裡,一般都是在的,别院裡的人很少出去。”孔側妃吩咐道。
高媽媽應聲退下。
“姨母,您的那個香爐,我想請李夫人查一查,還有您的香,也給我一段。”姜錦心直言道。
“錦兒是懷疑這東西,……這不會吧!你姨父晚上也在這裡,他身體什麼事情也沒有。”孔側妃臉色十分驚訝。
“姨母,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查一下總是沒事,李夫人原本要來的,現在來不了,說明有些人不願意讓她過來,既如此,就送過去讓她幫着查一查。”
姜錦心道。
她還把當時的藥膳方子給寫了出來,讓李夫人看過,沒什麼不對的地方。
是一個很不錯的藥膳方子,就是具體的劑量還得再調整,女子用藥膳,也得根據具體的身體條件,不是所有的人用同一張方子都是好的。
适當的調整是必要的。
但這不是什麼大事,應當不可能讓孔側妃一直卧床不起。
“好。”孔側妃答應了下來。
李夫人這事怎麼看都覺得有事情,而她的身體越來越差也是事實。
“姨母今天感覺還不錯。”姜錦心笑着看了看孔側妃的臉色,伸手搭上了她的脈門。
“今天就中午時……睡了一會,倒也沒有往日那麼無力,好像還可以似的。”孔側妃道,原本她連起身都覺得累,整個人沉甸甸的仿佛被什麼壓制住了似的,今天午睡後卻覺得還好,就起身和高媽媽說着話,等着姜錦心
“姨母休息,我去替您炖藥膳。”姜錦心起身。
“你才回來,這麼累了,就讓廚房炖吧。”孔側妃看了看她的臉色道。
姜錦心的手落下,“姨母放心,我沒累,其實就是在外面走走,和人說說話罷了,我在镏金閣訂了簪子,看到郡王妃也訂了簪子,還訂了四對,梅蘭竹菊,聽說都很有特色,很漂亮。”
“訂這麼多?”孔側妃也驚訝了。
“應該是很喜歡這家的首飾吧,有一對蘭簪,表面上看着和其他的差不多,中間卻是空心的,特意讓镏金閣做的,還是以原來實心的價格定制的,也沒留下備注,隻和定做的師傅說了。”
姜錦心随口道,而後站起身,“姨母,我現在去廚房,您等着我炖過來的藥膳。”
“行!”孔側妃正在思想姜錦心提到的蘭簪的事情,聽她這麼一說,點頭應下。
見姨母答應下來,姜錦心才滿意的離開。
“殿下,您可回來了!”内侍急匆匆的替他梳洗,換上原本的錦袍,沒束上玉帶,先取了束眼的帛巾,松松的系上眼睛。
“有人找我?”裴珏煦懶揚揚地道。
“是二殿下……已經來了有一會了。”
“到我這裡來了!”裴珏煦在笑,隻是笑意不及眼底,原本溫雅的眼眸中,一抹幽色,“來得還真快。”
“殿下,現……在要見嗎?”
“請他過來。”裴珏煦随意地靠到榻上,道。
内侍應命出去,不一會兒二皇子裴珏晟進門,看到半靠在榻上的裴珏煦笑了,走過來繞着裴珏煦轉了兩圈,這才坐下:“六弟的眼睛還不行嗎?”
“稍好一些,方才正在針灸,勞二哥久等了。”裴珏煦道,撩起衣袍替裴珏晟倒了一杯茶,送到裴珏晟面前,“大哥嘗嘗,這是今年莊子上的新茶,雖說不是那等名茶,味道卻也可以。”
“你莊子上的?”裴珏晟詫異地道,拿起品了一口,“不錯,真是不錯。”
“二哥若是喜歡,一會帶點過去。”裴珏煦悠然的點點頭。
“多謝六弟。”裴珏晟對着他拱了拱手。
“二哥,你我兄弟,何必分這麼客氣,不過是一些茶的事情,哪裡就當得起二哥這麼客套了。”
裴珏煦道。
“六弟這位大夫針灸得如何?”裴珏晟又喝了一口茶,一臉關切地問道。
“還行吧!總是這樣,不好也不壞,見不得強光,看東西模糊,恐怕我……這輩子就隻能這樣了。”裴珏煦道。
“六弟,你的眼疾不算嚴重,至少現在能看到,就是好事,你還年輕,慢慢的會好起來的。”裴珏晟安慰他道。
“希望如此吧!”裴珏晟勾起的唇角,顯得有幾分苦澀。
從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,成為了一個有眼疾的人,甚至可能一輩子隻能這麼模糊有視物,誰都不能真正的笑起來。
“六弟身體不好,大哥也病了,七妹之前也受了驚吓,而我也差一點出事,最近我……們還真是多災多難得很。”
裴珏晟長歎一聲。
“二哥說的是。”
“六弟,大哥現在身體如何了?我之前去看過,每次大哥都在休息,父皇的意思也讓我們不要過多的打擾到大哥。”
裴珏晟道。
太子現在住在宮裡,唯一能靠近太子的也唯有同樣有了眼疾的裴珏煦,其實也不隻是這個原因,太子一直對裴珏煦很好,這才有了太子像養兒子似的養着弟弟的說法。
“大哥的身體……”裴珏煦頭擡起,身子往後一靠,眼睛緩緩的閉了閉,長長的睫毛下眸色極是無奈,唇角勾了勾,最後卻勾不出一絲笑意,眼底落下苦澀。
“六弟,恐怕宮裡的太醫也不太行,得另外找更好的醫者才是。”見他如此難過,知道太子情況不好,裴珏晟關切地提議道。
“找過了,沒找到好的。”裴珏煦睜開眼睛,眼眶微紅,看得出他很傷心,原本清朗的聲音暗沉下來。
“六弟别擔心,我也在找,如果有消息馬上告訴你。”裴珏晟見他如此神傷,安慰他道。
“多謝二哥。”
“大哥也是我的兄長,我心裡也難過。”裴珏晟感慨不已,同樣傷感。
場面一度安靜下來,兩個人都神色沉重。
許久,裴珏晟才開口:“六弟也不必太難過,大哥吉人自有天相,必不會有事情,倒是那日在宮裡遇到太子妃,說是自打大哥進了宮之後,就再沒有見到過大哥,六弟知道是什麼原因嗎?”
“我不知道,我去看大哥的時候,大哥基本上都……在休息。”裴珏煦搖頭。
這話說得很婉轉,休息到連反應都沒怎麼有的,一聽就知道太子的情況很不好。
“太子妃問問我們,能不能幫着太子送幾件衣裳過去,當日大哥進宮,後來就病倒了,一直沒有去取東宮的衣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