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關城可比安遠鎮熱鬧多了,白半夏看的起勁,拉著齊鎮轉了半天,但最後什麼都沒買。
實在是這裡的布料好看是好看,但比安遠鎮貴了近一倍。
好些胭脂水粉都是小鎮沒有的,可是價格也高,白半夏自己做點中藥脂粉,不比這些更好用?
當然重點是他們沒多少錢,銀子也不能都花了,還欠了一屁股債呢。
最後,兩人逛累了,在小攤上吃了炸醬麵後回了孫府。
「半夏回來了?都買什麼好東西了?」孫慈熱絡的跑來問道。
等看清楚兩人空手而回,白半夏倒沒尷尬,他先尷尬了。
「丫頭,你們沒錢了說一聲,我先借你們些。」孫慈乾笑著說。
人家什麼都沒買,肯定就是囊中羞澀,再想想白半夏他們要買宅子還在還價,肯定沒多餘的銀子了。
「不用不用,城裡物價太高,我們也沒什麼想買的。」白半夏嘴上這麼說,心裡卻琢磨,等把村裡人的錢還了,她下次來要帶娘和小草裁點布料,她看到城裡的料子可真的好看。
孫慈想想也沒再多說,他直接給人家銀子肯定不高興,借錢還得還,兩個小年輕知道省錢過日子也是好事。
孫學義得知他們回來也趕了過來,說事情已經談妥了,可以的話明早衙門辦公就過去辦手續。
「太好了,辛苦孫二叔了。」白半夏感激的說。
如果不是認識孫學義,他們得多費不少功夫,恐怕還得在西關城多耽擱一兩天呢。
「哪裡的話,應該的。」孫學義跟他們約好了時間就回去休息了。
一想到明天可以買宅子了,白半夏就有些興奮的睡不著,給齊鎮紮了針還不走,坐在他的客房裡聊了起來。
「我奶奶要知道咱們在城裡買了宅子,下巴能驚掉了。」她哈哈大笑,「不過她可能會拿著雞毛撣子追著我滿院子的打,罵我敗家,有錢不如買田地。」
齊鎮笑起來,「不告訴他們就是了,我嘴嚴。」
白半夏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,「別人信不過,我還信不過你嗎?」
天色漸晚,兩人告別漱洗休息,第二天早早起來,吃了飯出發。
等到了地方,就遠遠看到一個清癯的身影,便是屋主賈誼。
他穿著長袍顯得有些儒雅,但也更顯得身形削瘦了。
他朝孫學義和白半夏他們作揖,「見過諸位。」
白半夏隨便還了禮,便悄悄打量起此人。
這人氣色很不好,不用把脈,隻望就能看出他有心疾。
一個入贅卻又和離的男人,白半夏並沒多好的印象,所以不打算多管閑事。
打過招呼之後,孫學義取出了寫好的契紙,說:「這是按你們雙方的條件寫的,你們看看有沒有問題。」
賈誼看了一遍,說:「沒有問題,就是得再等等,我內子還沒到。」
都要和離了還內子,白半夏接過契紙看起來,沒有問題交還給了孫學義。
過了一會兒,一輛馬車慢慢悠悠的出現,馬車在他們跟前停下,一名美婦人走了下來。
婦人氣質很冷,掃了賈誼一眼,那眼神冷的跟冰碴子似的。
「這是我內子紀氏。」賈誼有些尷尬的介紹道。
紀氏福了福身子,「不好意思,我來遲了。」
「不遲不遲,我們早到了些。」孫學義笑呵呵的打著圓場,拿了契紙給紀氏看。
紀氏沒接,「我不用看了,他做主就好。」
孫學義隻好收回,放下背簍,變成了一個簡易的桌子,取出墨硯研磨,好了之後備了筆給雙方簽字。
之後又取了印泥,讓雙方按了手印。
簽字和按手印都是白半夏,齊鎮一直沒插手過,紀氏有些好奇,也在暗中打量他們。
很快,衙門開門辦公,孫學義讓他們先等等,先進去報備一聲。
辦房產過戶的地方就在府衙大堂的右側,另外有個小門,主要是辦理一些民事的登記,戶籍、田產、房產都是在這裡辦理。
很快孫學義返回,喊了他們進去。
契紙已經放好,白半夏取了銀子給賣方,然後再要繳納一兩的登記過戶費用。
負責的文書將契紙歸案,然後辦了新的房屋地契,按了大紅的印章發給了她。
紀氏看到地契登記的是白半夏的名字,心中更有些好奇,低聲問:「你們不是一起買屋子?」
白半夏笑笑,「也不算吧。」
「不是一起就好,這世上男人是最靠不住的,小姑娘,自己努力賺錢養活自己,千萬別指望男人照顧你一輩子。」紀氏聲音淡淡的,還帶著些恨意。
她的觀點白半夏倒是很贊同,點點頭說:「女人無論什麼時候都得有獨立的財產,這樣即便離了誰也都不怕。」
「你很聰明,挺好。」紀氏終於笑了笑,顯然很欣賞白半夏的通透。
隻是賈誼的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,從屋裡出來,他便將一半銀子分給了紀氏。
紀氏拿了銀子沒說一句話,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,轉身上了馬車離開。
賈誼看著越走越遠的馬車,臉色越來越頹敗。
突然,他捂著心口,整個人痛苦的跪了下去,摔在了地上。
孫學義反應過來想扶,卻根本來不及了,急忙蹲下問:「賈兄,你這是怎麼了?」
賈誼臉色青白,呼吸急促,已經說不出話了。
「你別動他,他心疾發作了。」白半夏說完擼起袖子準備救人,不欣賞歸不欣賞,但又不是深仇大恨,她不會見死不救。
她取了銀針給賈誼心口下針,嘴上還不忘念叨到:「剛剛就看他有心疾,哪知道這麼快就發作了,真的買個屋子都不省事,還得救人,搞不好診金都收不回來呢。」
孫學義被嚇到了,焦急的問:「你意思他救不活了?」
齊鎮在旁邊說:「孫二叔你誤會了,半夏意思是不太好意思收他的診金。」
白半夏給了齊鎮一記讚賞的目光,還是齊鎮聰明,明白她的意思。
她繼續給賈誼下針,鎮住了心脈,賈誼呼吸才好轉一些,臉色也沒那麼嚇人了。
「這、這要不要通知他家人呢?要不要我把紀氏追回來?」孫學義不放心的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