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半夏一開始沒叫醒孫三媳婦,就是想大家吃完了再讓她出糗,免得影響大家的食慾。
隻是沒想到出了於秀林掉帕子的事,「意外」就提前發生了。
真以為她不說話是好欺負嗎?她家的飯菜是那麼好混的嗎?秋風是那麼好打的嗎?
「我的天哪!」院子裡的人忍不住驚呼出聲,這吐的也太誇張了吧?
孫三媳婦吐的跟噴泉似的,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,孫三躲閃不及,一條褲腿上都是她的嘔吐物。
白家院門大開著,外面還有人聞了香味來看熱鬧,結果就被這一幕給鎮住了。
「這咋吐了?吃壞了?」
「不得吧,都吃一樣的東西,沒見其他人有事。」
「是她吃太急了吧?孫家現在很窮嗎?沒見過肉菜?」
「誰知道,真是上不得檯面,孫三的臉可丟大了。」
「……」
外面人議論著,院子裡的人卻議論不起來,因為實在太反胃了。
「孫三你趕緊把你媳婦領走,太埋汰人了!」鄭富貴吼了起來,要不是嫌埋汰,他都能把這兩人一手一個扔出去。
白家老太太走到屋門口叫了起來:「叫孫家人打掃乾淨,竟跑來給人添堵了。」
她怕嗓門不大,乾脆走到挨著孫家的那邊院牆,插著腰大喊到:「孫家老婆子,趕快拿簸箕掃帚來把你家媳婦吐的收拾乾淨,不然我直接糊你家門上!」
白半夏差點沒拍手叫好,老太太難得對外人這麼威武霸氣了。
來幫忙的婦人都捂了鼻子,誰也不想去打掃孫三媳婦的嘔吐物,便跟著白老太太一起喊了起來。
這下外面看熱鬧的人更多了,而孫家也出名了。
孫三媳婦終於吐的差不多,她大口喘著氣,艱難的說:「白家的東西有問題,要吃死人啊!」
「放你的狗屁!」張靈芝跳了起來,她早想打人了,要不是閨女朝她使眼色,她好想給孫三媳婦兩個大耳光。
左手揪頭髮,右手左右開弓那種。
她指著孫三媳婦的鼻子罵:「我家東西有什麼問題?別人怎麼沒事,就你吐了?還不是你眼皮子淺,拚命往肚裡塞,也不嫌丟人。」
「是啊,東西都是一鍋出的,我們還比你先吃的,怎麼不見有事?」白半夏看向眾人,「大家有哪裡不舒服嗎?」
史飛笑著舉手,說:「我有!有點吃撐了,但是還不至於吐出來。」
噗,這小子說話奪筍啊,大家沒忍住都跟著笑了。
大家都吃的挺飽,但也沒像孫三媳婦那樣吐的。
孫三媳婦臉紅到了脖子,「肯定是白半夏做了手腳,對了,是筷子!」
史飛看看她用過的筷子,一臉不屑的說:「那筷子是秀林剛剛掉地上的,人家撿起了放在一邊,你擠過去問都沒問就用,筷子能有啥問題,人家秀林用過也沒見嘔吐。」
於秀林的臉黑的厲害,他剛剛一直在想帕子的事情,也沒注意孫三媳婦用了他用過的筷子,現在想起來實在犯噁心。
他是沒嘔吐,但現在有點想吐了。
眾人看到於秀林的表情,瞬間明白他在想什麼了,有人憋不住笑了出來。
「就是白半夏害我,我就說她怎麼會那麼好心給我椅子坐,就是想看我出醜!」孫三媳婦大喊道。
不等白半夏跟她對質,就有人看不下去開了口。
「我們可不是瞎子,都瞧著呢,你來幫忙也不好好乾活,人家半夏沒說你一句,可你平日裡沒少背後講人家壞話。」
說話的是張安喊來的李家老五,擅長打木料。
他繼續說:「前幾天我可聽到你跟我媳婦嚼舌根,說半夏給你看個小病要收不少診金,還說半夏表面給村裡人送菜,其實就是想以後賺大家的錢。」
白半夏開了口,「這話可就傷人心了,前幾天隔壁孫奶奶跑肚子來找我看,我剛好採到對症的草藥,就送了些給她,沒收一文錢。後來孫嬸子來看腿上的瘡,可我手上沒有對症的草藥,便說告訴她方子,讓她去找許大夫買葯。」
「她叫我再去山裡采她用的葯,草藥碰上都是運氣,哪裡能想要什麼就採到什麼?我可是跟她好好解釋了,更是沒收她一文錢。」
這話說的合情合理,沒毛病。
「搞半天是她沒佔到便宜就懷恨在心,到處說半夏的閑話啊。」周六媳婦拉長了聲音,「這還要不要臉了?人家給你婆婆又是看病又是送葯的,怎麼就這麼不知道感恩呢?」
「白眼狼!」芳嬸子啐了一口。
張安這時也開了口,「本來想等白家起了屋子,後天村裡開個大會再講這事的,既然今天有人污衊半夏,那一定要講講了。」
眾人好奇起來,還有別的什麼事嗎?
張安笑著沖白半夏點點頭,說:「前幾天半夏和許大夫找我講了,打算以後每月初七給村裡開義診,免費給大家看病!」
「免費看病?那抓藥呢?」孫三媳婦不相信的問。
「藥材還是找許大夫買,許大夫行醫多年,童叟無欺。」張安說道。
孫三媳婦露出不屑之色,「還不是賣葯賺大家的錢?誰知道是不是她跟許大夫合起夥來分錢呢,什麼義診,不就是個騙錢的幌子嗎?」
這下連張安也惱火了,厲聲說道:「你這個婦人怎麼講話的?義診你可以不來,沒人強迫你!大夫看病本就該收錢,人家義診當天不收診金已經是大善舉了,你還想連葯都要送你,你佔便宜占習慣了吧?」
趙長生附和道:「小毛病多數不用藥,平時不捨得看的也能找大夫看看了,這是好事。但如果讓大夫連葯都送,人家也不能傾家蕩產吧?」
白田眼珠子轉轉,臉上換上了委屈之色,說:「閨女,我看這義診還是算了吧,本來想為村裡做點好事,多照顧下咱村的鄉鄰,結果還沒開始呢,就被人說閑話了。你自己被人詆毀就算了,別再連累了許大夫,咱家可擔不起。」
「爹,我相信大家都能明白許大夫和我的心意,心胸狹窄的隻是少數人。」白半夏暗暗朝她爹眨了眨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