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巡查氣的臉發青,但到底心繫傷者,也沒再計較,三言兩語講了下面的情況。
「耗子,下去看看。」小個子男人吩咐道,一個人影就嗖的一下不見了,誰也沒看清他是怎麼下洞的。
小個子男人又扭頭叫道:「兄弟們了,準備一下,來活了!」
他說話有些痞氣,衣著也奇奇怪怪的,竟還拿出了一個羅盤看了起來。
「你是土夫子?」杜巡查吃驚的問道。
小個子掏了掏耳朵,懶洋洋的說:「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」
「尹知府竟是養了一群土夫子,他……」杜巡查有些氣憤的說。
「喂,當官的,你還救不救人?瞎扯什麼呢?我們不是土夫子,也不是什麼知府的手下。」小個子說完不再理他,自顧自的看起了羅盤。
齊鎮沒管那邊,他雖然沒記起來什麼來,但隱約覺得破浪挺靠譜的,既然破浪說這些人擅長地下救援,那就應該沒問題了。
他走到白半夏的身邊,問:「很難救嗎?我要怎麼幫忙?」
「我要給他做手術,但風險很大,現在有隻三成把握。」白半夏說道。
「你放手去做,要做什麼跟我說。」齊鎮說道。
本來白半夏隻有一成把握,但剛剛她沒說話的時候,其實是聽到了久違的系統提示音,在這時候,神醫系統竟是升級了。
這一次系統獎勵了手術的一些工具,包括手術刀、止血鉗、支撐架、靜脈注射器等等,另外,積分還能兌換頭孢類的消炎藥物了。
這可是極豐盛的獎勵了,但此刻她卻沒什麼高興的心情。
唯一能讓她高興的就是杜老根的手術成功率有所提升了。
她朝齊鎮點了點頭,隨即用神醫系統查到了具體位置,用手術刀切了下去。
杜老根的脾臟破裂,脾蒂斷裂,腹腔內大量出血,隻能切除脾臟了。
多虧有神醫系統的幫助,否則沒有腹腔鏡,很難快速找到脾蒂位置。她手很穩,將脾蒂結紮,再遊離脾臟周圍韌帶,將脾臟取出來,把脾膈韌帶、脾腎韌帶、脾結腸韌帶、脾胃韌帶全部離斷,取出脾臟。
這個過程說起來簡單,但光線不好,沒有腹腔鏡,出血又多,畫面可以說是血淋淋的,唯一讓人還能冷靜的就是白半夏那穩穩的雙手,彷彿給人一種信服的力量。
小個子男人湊過來,驚訝的說:「哎呦,姑奶奶你這是給人開膛破腹嗎?這麼血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,真是狠角色啊。」
齊鎮一眼瞪過去,「別打擾她。」
本來還拽拽的男人,一下子就蔫了,但似乎又好奇的很,伸了腦袋在旁邊看。
看到白半夏取出了脾臟,他嘴角抽了抽,嘟囔道:「內臟都取出來了,還能活嗎?」
這時,去查探的耗子回來了,大聲說:「頭,弄清楚了,不算太麻煩,在那邊打個洞就行了,不過得講究點打法。」
杜巡查對這些疑似土夫子的人不是很放心,急忙說:「打洞不行吧,會再次坍塌的,下面還有活人,不能再塌了。」
「我們說能打就能打,你如果有辦法也不用我們了,所以沒辦法就在旁邊看著,別耽誤事兒。」小個子懟了回去,那語氣那神態似乎很不爽眼前這位杜巡查。
「出了人命誰負責?」杜巡查有些生氣的問。
小個子拍了拍胸脯,「我負責,記好了,我叫泥鰍,回頭道上打聽打聽,我打洞會不會塌。」
他這江湖氣十足的作態讓杜巡查十分不喜,但杜巡查也確實沒辦法,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再拖下去,裡面的人必然兇多吉少了。
泥鰍見他不說話了,得意的笑了一聲,「兄弟們,上傢夥了。」
就見他帶來的人麻溜的取下背包,一個個取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,每個人還都不一樣。
幾樣東西竟是連在了一起,然後耗子指了一處說:「人就在那片下面。」
「看準了去畫個記號,差距不能超過一尺。」泥鰍認真起來,語氣也顯得嚴肅多了。
耗子走了過去,原地轉了幾圈,這才在地上畫了個十字,說:「就這裡,沒差。」
杜巡查要跟過去,卻被泥鰍一嗓子喝住了,「別過來人,人多踩塌了,再賴老子頭上,老子去哪裡說理?」
張鐵見狀,急忙攔住了杜巡查,「杜大人,先等等看。」
就見泥鰍拿著羅盤,不知道在念念叨叨什麼,隨即腳尖在地上畫了個圈,「來,這裡。」
三表哥好奇的厲害,但又不能過去,忍不住問:「他不是說在那裡嗎?你怎麼又說另一個地方?」
泥鰍好像看傻子一樣看他,「他說的是那幾人的頭頂,那能從他們頭頂直接打嗎?傷到人怎麼辦?很快也下不了杆子。」
張同林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杆子是什麼,但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,要錯開一點。
「這裡面門道多著呢,幾句話說不清楚,說多了你們也聽不懂。」泥鰍小鬍子動了動,顯得挺傲嬌。
很快他們開始打洞,所有人都不敢動,心都提了起來,但好在沒有再發生坍塌。
隨即泥鰍的同伴把一個長長的杆子伸了下去,泥鰍竟又指了另一處,他們又換了地方打洞,這下可把大家給看懵了。
而白半夏那邊,她已經取出了脾臟,脾臟周圍韌帶裡還有側支血管,需要再次結紮。好在大家都在看打洞了,否則看到這個畫面非得嚇個半死不可。
倒是陳如楓一臉震驚的盯著她手上的止血鉗,問:「你這是什麼?之前你藥箱裡沒有吧。」
白半夏暗叫糟糕,不想齊鎮突然開口,說:「她放我這的。」
白半夏看了齊鎮一眼,兩人四目相接,似乎誰也沒看懂誰。
「好了,不用按了。」白半夏說道,剛剛讓齊鎮幫她按著出血點,齊鎮手上身上都是血,夜色中有些駭人。
「還要做什麼?」齊鎮又問。
白半夏笑了笑,「穿針引線,你會嗎?」
齊鎮一噎,「我還是做點別的吧。」
她也不是開玩笑,是真的要縫合了。
齊鎮看著她手裡奇奇怪怪的東西,心想她也有自己的秘密,可人生在世,誰又沒點秘密呢?
就好比從尹衫口中得知的他的身份,他不想瞞著她,可又不得不瞞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