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0章 進村,抓人
「我醒過來的時候,天已經黑了。」
「我很痛,也很害怕,我哪兒都不敢去。」
「我爸媽和我弟弟在我姥姥家,一直到星期二才回來。」
「我爸媽一回來,就發現了我身上的傷。」
「她們問我是怎麼回事。」
胡芬芳說著說著就又哭了起來,「我還沒來得及回答,胡耀祖那個混蛋就帶著他父母來了我家!」
「胡耀祖對我爸媽說……」
胡耀祖趕到胡芬芳家裡,裝作很氣憤地啐罵:「媽的!肯定是那個姓岑的!」
「芬芳之前就跟我說過,那個姓岑的經常把她叫去校醫室,對她毛手毛腳!」
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,容易失去思考的能力。
胡芬芳的父母氣紅了眼睛,當下就要去學校找岑侯明拚命。
胡耀祖給他的父母使了個眼色,他的父母跟著追了出去。
留下胡耀祖和當時已經兩天不吃不喝、極度虛弱的胡芬芳在家。
胡耀祖爬上床,輕輕鉗握住胡芬芳的脖子。
嘴巴貼在胡芬芳的耳廓上,低聲威脅:「芬芳~你知道該怎麼做的,對不對?」
「強姦你的人,是那個你經常掛在嘴邊的岑老師。」
「你不是說,上星期你在體育課上崴了腳,還是那位岑老師背你去的校醫室嗎?」
「你就對大人們說,是你星期天去學校後,被他騙去校醫室強姦的,知不知道!」
當時才十六歲的胡芬芳被恐懼籠罩,嚇得抖若篩糠。
胡耀祖很滿意她的反應,鬆開她的脖子,又摟著她的肩膀,說:
「我可是你哥,你要是把真相說出去,我活不了,你也活不了了。」
「不僅是你,還有你爸媽、你弟弟,都會跟著擡不起頭的!」
「你就乖乖地,按照我說的做。」
「等事情了了之後,哥帶你去南方做生意,再給你介紹一下大老闆!女人,嫁個好對象,可比自己累死累活讀書強多了!」
「你要是不聽話,哥就隻能一把火,帶著大家一塊兒去死了。」
就這樣,在胡耀祖的威脅下,胡芬芳不敢將真相訴諸於口。
她在爸媽、胡耀祖一家,以及其他叔伯的陪同下,去了派出所,控告岑侯明。
「我真的不想,真的不想誣賴岑老師的。」胡芬芳萬分懊悔地說,「所以,在那些公安說要帶我去醫院做傷情鑒定的時候,我不肯去。」
「他們說,不做傷情鑒定,就沒法繼續調查,沒法定罪。」
「我以為,隻要我不同意做鑒定,岑老師就沒事了。」
「可是我沒想到,胡耀祖竟然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,讓他父母去學校鬧。」
「後來……後來岑老師就跳河自殺了,我知道我對不起岑老師,對不起岑老師的女兒,所以我就躲了起來。」
說到這兒,案情已經很明朗。
岑婧怡心裡還有疑惑。
她來不及請示黃永強,直接質問:「既然是胡耀祖強姦的你,那為什麼胡耀祖還要鬧到我學校去?」
按理說,胡耀祖這個真兇應該做賊心虛,恨不得事情早點了結才對。
怎麼會主動將事情鬧大?
胡芬芳回答:「為了錢。他鬧到你的學校去,其實是為了拿你威脅岑老師,讓岑老師給他錢。」
「隻是沒想到,岑老師竟然會選擇自殺。」
聞言,岑婧怡徹底明了。
難怪當年父親後,胡耀祖那麼洋洋得意,恨不得向她所有的同學老師宣布她父親的『畏罪自殺』的死訊。
人死了,他相當於沒了被查出來的風險,能不得意嗎?
岑婧怡神色陰鬱,「胡耀祖現在在哪裡?」
胡芬芳搖頭,「我不知道,去年他被你對象扭送到派出所後,就被送去戒毒所了。」
「他爸媽給他找了關係,不到六個月,他就被放了出來。」
「岑老師死後沒多久,他就找到了我。之後我一直生活在他的控制下,被他帶去南方賣淫。」
「直到去年,他被抓,我才獲得自由。」
「我怕再過回以前的生活,所以我一直不敢回家,不敢打聽他的去向。」
黃永強對岑婧怡道:「岑婧怡同志,你放心,我們一定會儘快將他抓捕歸案的。」
岑婧怡:「其他人呢?」
黃永強和徐子峰對視一眼,同時合上筆錄本站起來。
「我們現在就去彙報情況,然後帶隊進村抓人。」
岑婧怡跟著站起來,有些激動,「我想跟你們一起去!」
黃永強遲疑片刻,點頭,「好。」
岑婧怡沒再看胡芬芳一眼,跟著黃永強離開會面室。
胡芬芳的哭求聲被她落在身後:「岑婧怡!我求求你了,你放過我弟弟吧!我弟弟是無辜的!他什麼都不知道!」
十五分鐘後,黃永強他們就準備好,可以出發了。
岑婧怡抱著茵茵坐上了警車。
黃永強勸岑婧怡把茵茵留下,由丁春桃負責照顧。
岑婧怡態度堅定地說:「不用,你們抓你們的人,我們不會妨礙到你們的。我要讓我的孩子知道,她的姥爺是個清清白白的人!」
聞言,黃永強沒再說什麼。
兩個多小時的車程。
炎熱又乾燥的天氣讓時間變得格外漫長。
茵茵一路上都乖乖地坐在岑婧怡的腿上,不吵不鬧。
她雖然還不能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,但她能感受到岑婧怡的情緒,也發覺了岑婧怡哭紅的眼睛。
她答應過爸爸,要保護好媽媽的。
所以她要乖乖地陪著媽媽,不讓媽媽再受到任何委屈!
警車開進村裡的時候,已經是下午兩點多。
村民們沒見過這麼多警車開進村裡的陣仗,紛紛不顧炎熱出門看熱鬧。
有人認出來岑婧怡和茵茵。
「哎?那不是強姦犯的女兒嗎?她怎麼坐著警車回來了?」
「該不會和她爹一樣,犯什麼事了吧?」
「不能吧,還牽著小娃娃嘞!我記得,去年她不是帶這小娃娃,跟她當兵的對象走了嘛?咋又回來了?」
「聽說她對象還是個團長嘞,當官的!也不知道咋想的,放著那麼多好閨女不娶,娶一個強姦犯的閨女!」
村裡人的嗓門本來就大。
加上這些年他們習慣性地對岑婧怡的輕視,以至於他們根本不怎麼在意岑婧怡是否會聽見他們的議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