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七零嬌嬌一撒嬌,腹肌硬漢頂不住

第二百五十九章 新的開始

  

  火車緩緩駛入廣州站時,窗外正下著綿綿細雨。江桃望著月台上熙攘的人群,轉頭看向身旁的沈老。老人緊緊攥著車窗邊沿,指節泛白,渾濁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站台上「廣州站」三個褪色的大字。

  「沈伯,到了。」江桃輕聲提醒,伸手接過老人膝上的舊皮箱。

  沈老如夢初醒,顫巍巍地站起身:「四十年了……這月台倒是沒怎麼變。」他的聲音有些哽咽,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撫過車窗,彷彿在觸碰一段遙遠的記憶。

  江桃注意到老人眼中閃動的淚光,體貼地放慢了腳步。站台上人聲鼎沸,挑著扁擔的小販在人群中穿梭叫賣,空氣中瀰漫著熱騰騰的腸粉香氣。沈老深深吸了一口氣,喃喃道:「連味道都沒變……」

  「媽!這兒!」

  顧蘭雪清脆的嗓音穿透嘈雜的站台。江桃循聲望去,看見女兒穿著淡藍色的練功服,紮著高高的馬尾,在人群中格外顯眼。她身後站著五六個舞蹈團的姑娘,個個踮著腳尖張望,手裡還舉著張歪歪扭扭的橫幅,上面用彩色粉筆寫著「歡迎江阿姨」。

  「阿姨好!」姑娘們齊聲喊道,聲音清脆悅耳。

  江桃笑著招手,卻突然感覺衣袖被拽住。沈老站在原地,像是被釘住了似的,目光越過人群,落在站台盡頭一幅斑駁的廣告牌上——「廣州刺繡廠」五個褪色的大字在雨霧中若隱若現。

  「沈伯?」江桃輕聲喚道。

  老人這才回神,擡手抹了把眼睛:「走,走吧。」

  顧蘭雪小跑著迎上來,好奇地打量著沈老:「媽,這位是……」

  「這是沈爺爺,媽媽在香江認識的老前輩。」江桃介紹道,又轉向沈老,「這是我女兒蘭雪。」

  沈老打量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,突然從口袋裡摸出個精緻的小荷包:「初次見面,這是……」他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懷念,「這是我年輕時繡的,送給你。」

  顧蘭雪驚喜地接過,隻見荷包上綉著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,針腳細密得幾乎看不出走線痕迹。「太漂亮了!謝謝沈爺爺!」

  推開「廣綉坊」的木門,風鈴叮咚作響。阿婆正低頭綉著一幅荔枝圖,金線在紅綢上跳躍。

  「婆婆。」江桃笑著打招呼,「我帶了個老朋友來。」

  阿婆頭也不擡,手上針線不停:「姑娘,今天沒空教你新針法了」

  沈老拄著拐杖,慢慢走到櫃檯前,聲音沙啞得不成調:「……阿英。」

  銀針「噹啷」掉在青石地上。

  阿婆猛地擡頭,老花鏡滑到鼻尖。她盯著沈老看了足足十秒,突然抓起桌上的繡花剪,「啪」地拍在櫃檯上:「沈儒!你這死鬼還知道回來?!」

  顧蘭雪和舞蹈團的姑娘們嚇得後退兩步。江桃愣在原地,看著阿婆衝出櫃檯,卻在離沈老三步遠的地方突然剎住腳。兩位老人隔著四十年的光陰對視,空氣彷彿凝固了。

  「你……」阿婆的聲音突然哽咽,「你個沒良心的,當年說好去香江三個月就回……」

  沈老的手抖得厲害,從懷裡摸出個褪色的藍布包:「你給我的餞行禮……我一直留著。」

  布包裡是半塊綉著並蒂蓮的手帕,邊緣已經磨損。阿婆一把奪過,翻到背面——那裡用金線綉著個小小的「英」字。

  阿婆突然哭了,「我當你早死在那邊了!」

  廣綉坊後院,一壺陳年普洱氤氳著熱氣。雨水順著瓦檐滴落,在青石闆上濺起細小的水花。江桃和舞蹈團的姑娘們圍坐在一旁,聽著兩位老人追憶往事。

  「當年刺繡廠解散,我被分去香江分號,」沈老摩挲著茶杯,指腹上的老繭刮過瓷面,「臨走前夜,你塞給我這半塊手帕……」

  阿婆——陳玉英冷哼一聲,卻悄悄把一碟杏仁餅推到他面前:「食啦,瘦得似隻猴。」

  江桃這才知道,他們曾是廣州刺繡廠的頂尖綉工。沈老精於蘇綉,阿婆擅長廣綉,那年沈老被調往香江分號,臨行約定三個月後回來,卻因時局變化,一別就是四十載。

  「我託人帶過十二封信,」沈老從皮箱底層取出個鐵盒,裡面整整齊齊碼著泛黃的信封,「後來聽說廠裡老人都……我就……」

  阿婆突然起身,從裡屋捧出個樟木箱,「啪」地掀開蓋子:「你當我沒等?」

  箱子裡全是未拆封的信件,最上面那封郵戳已經模糊。

  雨停了,夕陽透過雲層,在積水的石闆路上投下細碎的金光。舞蹈團的姑娘們已經離開,隻剩下江桃和顧蘭雪陪著兩位老人。

  「阿桃,」沈老突然轉向她,「你能不能辟個綉坊?」

  江桃愣了一下,隨即笑道:「我本來就有綉坊的。」

  阿婆拍案而起:「我跟你回滬市「她指著牆上泛黃的合影,「把老傢夥們都找回來!」

  照片上是年輕的沈老和阿婆站在第一排,後面還有許多面孔模糊不清的人,這照片相框擦的乾乾淨淨,顯然主人很是珍視它。

  「哎,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當年那群老夥計。」

  江桃眼睛一亮:「太好了!我正想擴大生產規模,如果能將傳統刺繡與現代服裝結合起來……」

  「媽!」顧蘭雪突然插話,「我們舞蹈團下個月要去BJ參加全國匯演,如果能穿上這樣的演出服……」

  阿婆和沈老對視一眼,突然同時起身,快步走向工作台。隻見兩位老人默契地分工合作,阿婆裁布,沈老畫樣,不一會兒,一件融合了蘇綉與廣綉特色的舞裙草圖就躍然紙上。

  「這個領口用蘇繡的散套針,」沈老指著圖紙解釋,「裙擺用廣繡的盤金綉,既輕便又華麗。」

  當晚,江桃在招待所輾轉難眠。窗外,兩位老人坐在院裡的榕樹下,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長。她看見阿婆從懷裡掏出個布包,沈老接過後突然掩面而泣——那是半截斷針,針眼上還纏著褪色的紅線。

  第二天一早,江桃帶著顧蘭雪去參加舞蹈團的綵排。沈老和阿婆則留在綉坊,開始趕製第一件樣品。

  「媽,你看!」顧蘭雪指著舞台,隻見她的舞伴們已經換上了新做的練功服,袖口和領口都綉著精美的花紋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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