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俊本就是個心善之人,最看不得別人受苦,見到那些重傷的修真者,他心裡難受得不行。
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全力救治傷者,盡量減少他們的痛苦。
「是啊,為師也沒想到小組賽會這麼激烈,居然會出現這麼多傷亡,決賽肯定會比小組賽更慘烈。」
徐雲松深深嘆了口氣。
嚴俊提議道:「師父,要不咱們臨時加個規矩,決賽時必須點到為止,不準出現人命,違者嚴懲不貸。」
徐雲松搖著頭說道:「我也這麼想過,但沒什麼可行性。真要這麼辦的話,那參賽者肯定會束手束腳沒法發揮出原本的實力,這樣一來,那龍王祭就失去意義了。」
龍王祭的本意就是想參賽者們各展其能,相互切磋,相互進步。
要是大家全都畏首畏尾不敢出手,那這個比賽還有什麼意義?
「可這總好過血流遍地,屍橫遍野吧?」
嚴俊皺眉說道,「師父,要是這樣的話,那咱們可就成為千古罪人了!」
徐雲松又是一聲長嘆。
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,還不如不舉辦龍王祭。
現在騎虎難下,進退兩難。
「這樣吧,明天我給各個參賽門派寫封信,叮囑大家出招的時候要手下留情,千萬不要下死手。」
徐雲松說道,「我已經盡職盡責,聽與不聽全都在他們了。」
嚴俊點點頭。
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。
不過,他對這封信的作用持懷疑態度。
那十個門派全都是從腥風血雨中殺出來的,手段何等狠辣,怎麼可能會被一封信勸住?
唉,決賽隻怕又是一場浩劫。
鬥轉星移,天色漸明。
天剛亮,嚴俊就帶上徐雲松親手寫得十封信送給即將參加決賽的十個門派。
看完信後,眾人都很客氣,表示一定尊重徐掌門的意見,盡量不下死手。
話說得很客氣,但也留有餘地,人家隻是說盡量不下死手,可真等到了擂台上,還不是想怎麼出手就怎麼出手?
之所以這麼說隻是給徐雲松一個面子罷了。
畢竟大家都是客居於此,吃人家的喝人家的,要是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人家,那也太說不過去了。
嚴俊當然也知道眾人都是在敷衍他,但也沒什麼辦法,七星堂已經仁至義盡,再也無能為力了。
之後,嚴俊拿著僅剩的一封書信前往萬法谷。
咚咚咚!
敲響院門,裡面響起清脆悅耳的聲音。
「誰呀?」
「在下是七星堂的大弟子嚴俊,有事求見莫掌門。」
吱呀——
院門打開,柳素裳笑盈盈打招呼:「是你呀,進來吧。」
嚴俊笑著點頭,隨著柳素裳來到正堂。
莫池蘭剛洗漱完畢,正在喝茶,見嚴俊進來,她起身相迎:「賢侄,這大早上你怎麼有空來我們這兒?」
嚴俊躬身行禮:「莫掌門,我師父有一封書信讓我轉交給您。」
莫池蘭接過書信快速看了一遍,立刻明白了徐雲松的用意。
很明顯,小組賽的激烈戰況把徐雲松嚇到了,生怕決賽鬧出更大的亂子,所以特地下來一封書信,讓參賽者出手留情,不要過於狠辣。
「是隻有這一封信,還是……」
莫池蘭問道。
「回莫掌門,決賽的十個門派都收到了。」
嚴俊答道。
「他們怎麼說?」
「他們……都說會儘力而為。」
莫池蘭付之一笑:「儘力而為?這話你信嗎?無非就是敷衍你而已。」
嚴俊面露尷尬:「唉,晚輩也知道大家都是在敷衍我,可是我還是想勸大家手下留情。」
莫池蘭說道:「賢侄,你們師徒都是忠厚之人,我不想欺瞞你們,不妨跟你們交個實底。對其他門派我可以手下留情,但對十三太保,我斷然不會留情,不是我死就是他亡。」
嚴俊猛然想起之前師父跟他說過萬法谷跟十三太保之間的恩怨。
雙方在十年前爆發出一場激戰,萬法谷傷亡慘重,付出了極其沉重的代價。
如今,萬法谷捲土重來,斷然不會對昔日仇敵手下留情。
誰攔著他們報仇雪恨,誰就是他們的生死仇敵,七星堂也不例外。
「賢侄,我是對事不對人,希望你能諒解我的苦衷。」
莫池蘭淡淡說道。
嚴俊趕緊道:「莫掌門言重了,萬法谷跟十三太保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,您這麼做無可厚非。」
莫池蘭沖他微笑點頭:「看來傳言沒錯,七星堂的大弟子嚴俊是個宅心仁厚的好後生。」
嚴俊被誇得臉一紅,趕緊轉移話題:「莫掌門,海生兄弟在嗎,之前他救我一命,我還沒正式道謝呢!」
比賽結束後,嚴俊一直忙著處理各種事情,再也沒見過秦凡。
「丫頭,海生起了嗎?」
莫池蘭問柳素裳。
柳素裳朝秦凡那間緊閉的房門望了望:「這都。」
「你帶嚴俊去找海生吧,就說有朋友來看他了。」
莫池蘭笑呵呵說道。
柳素裳點點頭,帶著嚴俊來到秦凡的房間。
「海生,你醒了嗎?有個朋友找你。」
柳素裳笑著說道。
房間內,秦凡剛練完功,正要起身洗漱,突然聽到柳素裳這麼說,他有些發懵。
除了萬法谷這些人,自己根本沒有朋友啊,會是誰呢?
秦凡剛要開門,突然想到不能以真面目示人,趕緊把面具帶上。
打開房門,秦凡不由得一怔。
這位朋友竟然是七星堂大弟子,嚴俊?
「海生兄弟,昨晚睡得可好?」
嚴俊笑著打招呼。
「還好還好,你找我有事?」
秦凡問道。
柳素裳皺皺眉:「人家來看你了,你不說請人家進去坐坐?」
「哦哦,不好意思,請進。」
秦凡把二人讓進房間,又分別倒了茶。
「海生兄弟不用這麼客氣,我找你隻是想當面道一聲謝。」
說著,嚴俊深鞠一躬。
秦凡有些茫然:「道謝?道什麼謝?」
嚴俊也有些詫異:「下午你從巨蟒口中救我一命,我道謝不是應該的嘛。」
秦凡撓撓頭:「哦哦,你說這事啊,嗐,區區小事不足掛齒,不用放在心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