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凡挑眉：「這麼說，你對淩雲殿的人門兒清？」
「那當然，我剛才不是說了嘛，以前我當過監工，免不了跟這些人打交道，一來二去也就記住了。」
老孫得意洋洋說道，「當然了，我認識他們，他們未必認識我。誒，你們不是做買賣的商販嘛，一直打聽淩雲殿幹嘛？」
商販最關心的是什麼地段好，哪裡客流量多，沒見誰對修真宗門這麼感興趣的。
秦凡笑了笑：「來之前，我們就聽說這裡有個淩雲殿，實力強得很，所以想見識見識。」
老孫嘆了口氣：「嗐，強不強的跟咱們這些普通人沒啥關係，我還是給你們講講好玩的地方吧，保證精彩。」
「不了，我隻想聽淩雲殿的事，講得好我重重有賞。」
說著，秦凡把厚厚一沓錢放到桌上。
老孫見錢眼開，當即就要伸手。
秦凡把錢按住，似笑非笑：「還沒講呢就想拿錢？」
老孫嘿嘿一笑：「好久沒見到紅彤彤的鈔票了，有點情不自禁……先自我介紹一下吧，我叫孫萬，你們叫我老孫就行，想知道什麼隨便問，我保證知無不答！」
秦凡沒說話，而是看向對面的夏凝雪，示意她先問。
「淩雲殿殿主金嘯天在哪兒？」
夏凝雪直言不諱，開頭就扔了個重磅炸彈，把大夥都給炸懵了，哪有一上來就這麼問的，你好歹旁敲側擊一下啊。
孫萬也是一愣，皺眉道：「你打聽他幹嘛？」
夏凝雪冷道：「這你別管，你就說他在哪兒就行。」
孫萬道：「金嘯天肯定在淩雲殿唄。」
「廢話，這還用你說？具體點！」
夏凝雪寒聲道。
孫萬撓撓頭：「這我就不太清楚了，金嘯天那個人十分神秘，向來深居簡出，極少露面，隻知道這些年他一直閉關修行。」
「在哪修行？」
「這是淩雲殿的機密，隻有核心成員才了解，我上哪知道去？」
夏凝雪冷哼。
得，白費半天唾沫。
「你簡單介紹一下淩雲殿人員結構就行，知道什麼就說什麼，不知道的也不用勉強。」
秦凡淡然道。
孫萬點頭：「其實，淩雲殿的組織結構很簡單，最高的是殿主金嘯天，他之下有三位長老，大長老魏慶嚴，二長老竇鳳英，三長老鄭自秋！」
聽到鄭自秋這個名字，秦凡心中動了動。
這次遠道而來，他就是要找鄭自秋打聽林陌的下落。
「殿主金嘯天地位最高，不過，他醉心修真，很少管事，淩雲殿的大小事情全由三位長老負責。」
孫萬說道。
「這麼看淩雲殿內部還挺和諧。」
秦凡道。
「面和心不合罷了，高層明爭暗鬥不是一天兩天了，隻是沒撕破臉罷了，座下的弟子而是各懷鬼胎，一個個小算盤打得飛起。」
「此話怎講？」
「你想想，同樣是開宗創派的元老，憑什麼金嘯天當殿主，另外三人隻能當長老，他們心裡能服氣嗎？再者說，同樣身為淩雲殿弟子，殿主的弟子時時刻刻都壓長老的弟子一頭，雙方能沒矛盾嗎？」
秦凡微微挑眉：「具體說說。」
孫萬道：「舉個例子吧，修真者不是得服用丹藥輔助修行嗎，殿主的弟子都是用的上品丹藥，可輪到長老的弟子那就是中品甚至是下品丹藥了。經費也是如此，前者揮金如土，大把大把花錢，後者卻緊緊巴巴的，經常入不敷出，長此以往，誰能沒怨言？」
秦凡道：「弟子們如此拮據，那三位長老就這麼忍了？」
孫萬撇撇嘴：「不忍又能怎麼著，當初就是這麼定的規矩，要是不守規矩的話，那就等同於造反！」
曹林皺眉道：「這我就不明白了，三位長老實力不弱，又有這麼多弟子，聯手幹翻金嘯天還叫個事？」
曹無用說道：「幹翻金嘯天之後呢，不管誰來當殿主，剩下的兩個人肯定都不服氣，必然又是一場爭鬥，還不如湊合著維持，大家各取所需也就是了。」
孫萬用力點頭：「還是這位老爺子看得通透，就是這麼回事，三位長老對金嘯天不滿，但彼此間又離心離德，成不了大事。」
聽完孫萬這番講述，眾人方才明白淩雲殿並非鐵闆一塊，而是分成若幹勢力，他們既分散又聚攏，既合作又提防，共同組成這個利益共同體。
「我聽說淩雲殿之所以封閉城門，是因為有人要大舉進攻？」
秦凡裝作不經意問道。
「說是這麼說，我覺得不太可能。」
孫萬飲下一盅烈酒，辣得他直吐舌頭，「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進攻淩雲殿，瘋了吧！再說了，那些人真要敢來，不用淩雲殿出手，我孫某人一刀一個，管殺不管埋！」
說著，孫萬以手作刀在空中揮了幾下，盡顯肅殺霸氣。
秦凡等人相視而笑。
「老孫啊老孫，看不出來你這麼勇呢？」
周傾顏揶揄道。
「嘿嘿，我就這麼一說，真有敵人犯境，我保證跑得比誰都快，我才不當那個出頭鳥呢！」
孫萬沒羞沒臊說道。
周傾顏白了他一眼。
這個男人真是沒得救，渾身上下硬是找不到絲毫優點，活得沒有任何價值。
「淩雲殿對城裡的百姓怎麼樣？」
秦凡緩緩問道。
「嗐，就那樣吧。」
孫萬搖搖頭，「有個天災人禍，淩雲殿會出手救濟，平日裡呢，他們也會送些米面糧油給窮苦百姓。」
「這不挺好的嗎？」
「好？那你是沒見淩雲殿殘暴的時候，上個月，為了修一間偏殿，把城裡十八歲以上的男人都徵調走了。幹活的時候稍有差池就被一頓毒打，有幾個體弱的硬是被他們活活打死了，屍體扔到土坑裡當地基，關鍵是幹半天活一分工錢沒有，還得自帶乾糧跟用具，你們說，這叫什麼事？」
秦凡付之一笑：「這怎麼聽著像是古代的徭役一樣？」
「可不就是徭役嗎，淩雲殿的人真把城裡百姓當牛馬使喚了，他奶奶的！」
孫萬罵道。
「那你們怎麼不跑？還留在這兒幹嘛？」
秦凡擡了擡眼皮，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