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6章 提拔
蕭晏辭搬去了丞相府,住進了後院裡,成為了王丞相即將上門的準女婿。
他在等皇上的召見。就算沒有,也應該升他的官職。
然而等了好幾日,他沒有等來皇帝的召見以及升遷的消息,反而從下人的嘴裡得知周望舒在短短的時間內又陞官了,現在是吏部侍郎。
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吏部侍郎,也是升遷得最快的官員。
「憑什麼?因為他有一個好嶽父,什麼也不用做就可以抵達別人一輩子也爬不到的位置,這對其他人來說公平嗎?」
「主子,相爺請你去書房商討政事。」隨從對蕭晏辭說道。
這是丞相府給他安排的隨從。
半月後,王丞相嫁女,新郎就是新科探花。
在這半個月裡,蕭晏辭的名聲快速好轉。現在大家都在說蕭晏辭是被誣陷的,他因太出眾總是遇見女人勾引和暗算,那些女人對他愛而不得,就四處散播他的謠言。至於他前任夫人紅杏出牆的事情,那是因為他整顆心都在科考上,冷落了夫人,這才正常和離。
王丞相與蘇大將軍不合,當初蘇大將軍認親的時候就沒有邀請王丞相。可是這次,王丞相嫁女卻邀請了將軍府。
蘇仁德本來不想參加的,但是想著對方下了帖子,要是他不去的話,倒顯得他怕了他。
於是,蘇仁德帶著妻女以及女婿登門慶賀。
「護國將軍府送玉如意一對。」負責登記禮物的僕從高聲說道。
張招娣聽見禮單,對蘇仁德說道:「你還真是大方,居然送玉如意這麼貴重的東西。」
蘇仁德湊近張招娣的耳邊說道:「夫人有所不知,這玉是最不好估摸價值的東西。上好的玉當然是價值連城,可是那些成色不好的玉就不值什麼錢了。我肯定不會讓那老匹夫占這個便宜。」
「這還差不多。」張招娣滿意了。「你不喜歡那個姓王的,我不喜歡他那個女婿,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。他們那家子就沒有一個好東西。」
「夫人要是有不喜歡的人,不用忍著,為夫替你兜著。」
「瑤光和望舒呢?」張招娣朝四周張望。
「望舒是男客,想必是被同僚拉走了。瑤光嘛,剛才還在這裡,隻怕也是被別人拉走了。」
夏臻看見曾經的紈絝兄弟就在不遠處,正要過去與他們湊熱鬧,卻見那幾人在看見他的那刻就連忙散開了,還各自去了不同的位置。
夏臻的臉色變得難看。
自從那匹該死的馬踢傷了靜國公世子,他就沒有過一日安生日子。他爹帶著他去靜國公府賠罪,差點把他的腿打折。他可是夏府的獨苗,他爹為了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還真是捨得下手。
夏臻正要找個地方喝酒,卻見從對面走過去一道熟悉的身影。那道身影他永遠也不會忘記,就算是化成灰也不會忘記。畢竟這段時間午夜夢回,他總是想起那個該死的賤民。
聽說他現在不是賤民,而是新科狀元,還是護國大將軍的女婿。
他把汗血寶馬的來歷告訴他爹,他爹不許他去護國將軍府找他的麻煩。他說靜國公府得罪不起,護國大將軍府也不好得罪。現在已經得罪靜國公府了,再去得罪護國大將軍府就有些犯蠢。
他不能明裡找他算賬,暗裡總沒問題。
隻要他幹得神不知鬼不覺,誰知道那人是怎麼死的?
他——成安侯府的世子爺,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,今天正好是個報仇雪恨的日子。
「你們兩個,跟上前面那個人,看他現在去哪裡,打探清楚了馬上過來彙報。」
夏臻的隨從都是跟著他做過許多壞事的,除了繼續聽他的使喚,也不敢背叛他。
哪怕他們的心裡忐忑不安,覺得他們少爺不該找那個將軍女婿的麻煩,主子一旦發話,也隻能聽從。
沒過多久,隨從回來了,對夏臻說道:「世子爺,剛才那人去了後院,好像是喝醉了,要休息。」
「你們幾個這樣那樣……」夏臻壓低聲音交代幾句。「一定要弄得神不知鬼不覺,狠狠出這口惡氣。」
隨從領命走了。
夏臻交代好了隨從,想到周望舒接下來會在王丞相的宴會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,再把所有的線索抹掉,就沒有人會發現這件事情。
王丞相和護國大將軍不合,如今女婿在王丞相的府裡消失了,隻會讓這一文一武兩大巨頭鬥得更厲害。
夏臻對自己的這個計劃表示很滿意。
新郎是上門女婿,因此是女方把新郎迎上門。
女方把新郎迎上門之後,馬上開始拜堂成親。
蘇瑤光剛抵達王丞相府就被幾個官家女眷纏上了,中途尿遁過,結果就算是上茅房也有人陪著自己,現在儀式正式開始,她的四面八方都圍堵著人,這個時候也不方便再擠出去了。
蕭晏辭與王如煙牽著紅綢,在眾人的見證下開始拜堂成親。
「一拜……」
「等一下……」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。
眾人回頭看向門口方向,隻見那裡站著一個身材比較豐滿的婦人,而婦人的懷裡抱著一個孩子。
那婦人穿著粗布麻衣,打扮寒酸,像是一路乞討而來的乞兒。隻不過,她與那些乞兒還是不一樣,她就算是這樣狼狽,那張臉還是很乾凈的,露出一張我見猶憐,瞧著就彷彿有千言萬語的可憐面龐。
「夫君,我帶成兒來找你了。你這是想娶新婦,不要我們娘倆嗎?」文氏沒有大喊大叫,此時無聲勝有聲。
她的眼淚像珍珠似的哭成了一串,就這樣一滴一滴流下來,滴落在那個看起來有一歲出頭的孩子身上。
小孩抱著文氏的脖子,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,惴惴不安地看著四周。
「這是……」
「蕭探花那個戲文裡的寡婦相好吧?」
蕭晏辭的臉色難看,對旁邊的僕人使眼色:「把這個瘋女人趕走。」
「夫君……」文氏抱著孩子跑過來。「你快來看看你的孩子,你還沒有見過他吧?」
「我不認識你。」蕭晏辭說道,「來人,把她押下去。」
「等一下……」人群中的蘇仁德笑道:「文相不要急嘛,新郎倌也不要太急,這女人是誰呀,咱們得弄清楚,可不能讓王大小姐跑去給別人當了妾室。」
「對啊,堂堂丞相府的千金要是嫁給了一個有妻室的男人,那就有點……新郎倌,說說吧,今天你與王大小姐要在這裡成婚,這女人是從哪裡鑽出來的?還有她抱著的那個孩子,難道真是你的?」
蕭晏辭朝文氏使眼色,示意她先離開這裡,等會兒自己就會去找她。
可是,文氏沒動,隻是抱著孩子在那裡哭哭啼啼。
「我身份卑微,無法高攀蕭郎,蕭郎另擇嬌妻也是正常的。可是孩子是無辜啊,蕭郎,你得看看孩子。」
「蕭晏辭,你來說,這女人是誰,這孩子是誰,現在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?」王相銳利地看著蕭晏辭。
蕭晏辭見紅綢這端的王如煙開口了。
「父親,各位賓客,我算是聽明白什麼意思了。這樣吧,既是夫君的女兒和妾室,那便留在府裡,給他們撥個院子。」
「煙兒,你何時受過這個委屈?那女人沒有婚書,沒資格成為蕭晏辭的妻子。」
蕭晏辭在旁邊附和:「嶽父,煙兒,這女人的孩子不是我的,我與他雖有主僕一場的情意,但是僅限於主僕一場。」
「蕭郎……」
「文氏,我不知道別人給了你多少好處,讓你跑來中傷我。不管怎麼樣我以前對你有過恩惠,你不該恩將仇報。我現在要成親了,我與內子琴瑟和鳴恩愛纏綿,我是絕對不會納妾的。」
「這孩子是你的啊……」
「我從來沒有碰過你,哪來的孩子?」
「你……」文氏氣急敗壞地瞪著蕭晏辭。
直到此時此刻,文氏才發現自己挑的男人竟是這種偽君子。
他為了攀龍附鳳,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承認。
旁邊的家丁得到王相的暗示,馬上把那個鬧事的女人押走了。那女人在被押走的時候一邊踢腳一邊罵,嘴裡還有對蕭晏辭的唾罵聲。
「孩子……孩子是無辜的,不要傷害我的孩子……」
蘇瑤光看著文氏被押走,而此時旁邊站著一個人,聞著那個熟悉的香味,她回頭看過來。
周望舒的臉上有水漬,還有些紅潤。他站在她的身側,低聲問她:「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?」
「文氏出現了,還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孩子。她口口聲聲說蕭晏辭是孩子的父親。蕭晏辭沒有承認,王丞相更是覺得丟臉,馬上命手下的人把文氏押下去了。」
「你覺得解氣嗎?要是覺得不解氣,我再想想其他出氣的法子。」周望舒說道。
蘇瑤光愕然地指著他,指了指文氏離開的方向:「我正覺得奇怪,想著以文氏的身份不應該闖進丞相府,光是丞相府裡的門童就能把她攔下來,原來這一切是你搞的鬼。」
「這不是搞鬼,而是成全。今日是蕭晏辭與王府小姐大婚的日子,蕭晏辭之前與蔣伊歡和離後,一時想找個人安慰,就接受了主動獻身的文氏。那時候為了安撫文氏,他為文氏做了許多姑娘家才喜歡的事情。」
文氏本來就傾慕他,還在得意從蔣伊歡的手裡搶到了他。
可是當真的搶到了這個男人,她才發現原來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。他比許多人都要虛偽。
如果不是懷孕了,文氏怕是已經找到下一個目標了。可是,現在她已經生了他的孩子,他就得為她負責。
別的不說,蕭晏辭現在攀上了丞相府,自己又是個官員,孩子跟著他的話會更好點。
她故意當著眾人的面把事情鬧大,就是讓所有人知道她是蕭晏辭的女人。丞相府為了顏面,肯定會留下她,還會讓她和孩子住在宅院裡。不僅如此,她和孩子還不能出事,一旦出事的話,那位王大小姐的名聲就別想要了。她會成為整個京城有名的悍婦和妒婦。
「王丞相,不管怎麼樣今天是大喜的日子,千萬不能見血。那可是你女婿的舊相好和孩子。」
王丞相強扯了一個難看的笑臉,語氣不耐地說道:「蘇將軍放心,本相不是小肚雞腸的人。如果讓本相查出那女人真是女婿的人,自然會好好安置他們,讓他們母子倆能過安穩日子。」
「本將軍相信王丞相的為人。現在那婦人也被押下去了,繼續拜堂吧!」
在眾人的見證下,這場鬧劇總算是接近尾聲。
然而,隻是接近罷了,很快便有小廝跑進來,對著他們說道:「後院出事了。」
「出什麼事了?」
「後院有……各位主子,各位貴人,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。」那隨從一臉難以啟齒的模樣。
現在是黃道吉日,正是拜堂的好時機,但是已經被妨礙過一次了,現在正準備繼續,又有了新的妨礙。
「這裡是丞相府,能出什麼事情?走走,我們去看看。」
一群賓客趕到了後院。
原本準備拜堂的蔣伊歡和王如煙在不多人的見證下舉行完了儀式。緊接著,新娘要送進新房裡了。
在新郎和新娘回新房的時候,後院發生了一件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事情。
丞相府的空院子裡居然出現了曖昧的聲音,聽那聲音明顯是有人在歡好。
「到底是何人,竟敢在丞相府的後院行這污穢之事?」砰!有人踢開門。
夏臻的兩個隨從在人群中站著,邪惡地看著裡面的場景。
然而,當那扇門被踢開,裡面的場景暴露在眾人的面前,那兩個隨從的臉色變得像鬼一樣。
一個肥胖的男人壓著一個模樣清俊的少年行那污穢之事,那少年滿臉痛苦的表情,嘴裡被塞住了,連叫聲都發不出來。
他驚怒地看著面前的人。
「成安侯世子……」有人說道,「這……小小年紀,竟有這樣的癖好。」
那個壓著夏臻的胖男人是丞相府的表少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