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為什麼你們臉上都有個小烏龜?」
廚房的餐桌上,樂臨清捧著面前的三鮮粉,有些好奇的打量著許平秋的右臉和陸傾桉的左臉。
「哦,這個啊,這是玄武賜福,隻有心性堅定,早起的人才能獲得,臨清你賴床,所以沒有。」許平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著。
「哦……」樂臨清默默的應了聲,沒有多說什麼,隻是用調羹淺喝起了湯。
這麼奇怪的話,樂臨清自然是不信的。
因為真正的玄武上面還有條蛇才是,龜背馱蛇,負陰抱陽才是玄武本態,這明明就是小烏龜。
聰明的樂臨清立刻意識到,這八成是許平秋和陸傾桉被人騙了,但又不好意思承認,便開始嘴硬的忽悠自己。
她決定,這次就當沒有猜到,假裝相信了吧。
「……」陸傾桉也默默的吃粉,隻是她忍不住瞅了眼樂臨清,這不至於真信了吧?
但她也沒有反駁。
不然說自己想捉弄許平秋然後被反殺嗎?
「唔?」
樂臨清察覺到了陸傾桉的視線,又嗦了一口面,兩腮微微鼓起,眨了眨眼。
「沒…沒什麼。」陸傾桉搖了搖頭,她心底總有種師門即將不幸的感覺。
三人靜靜的吃完粉後,許平秋又默默的將一杯豆漿放到了陸傾桉面前。
感受到她疑惑的目光,許平秋言簡意賅道:「長身體的。」
「我……我謝謝你。」陸傾桉有被哽噎住,半天才從口中憋出這句話。
雖然嘴上臉上都寫滿了一種嫌棄,但她身體卻誠實的端起豆漿,小口喝了起來。
「我的呢我的呢?」樂臨清眼巴巴的看向許平秋,
「你不太需要。」
「為什麼,我也需要長身體噠。」樂臨清疑惑的問道。
許平秋面無表情的指了指自己的鎖骨下方,說:「是長這裡的。」
「啊?」樂臨清微愣了一下,連忙擺手:「那我還是不要了,都給師姐吧!」
陸傾桉:「……」
她默默握緊了杯子,再次感受到了世界的惡意。
雖然沒有一句話說她小,但又好像句句都在說,可惡的許平秋!
對了,臨清你還記得當初那個面具嗎?」許平秋無視了陸傾桉幽幽的目光,對著樂臨清說:「把那個給我玩玩。」
「面具?」樂臨清回想了一下,眼眸漸漸出神了起來,像是在認真的翻找,緊接著一張面具就憑空掉在了桌上。
面具由一塊樹皮製作而成,表面滿是皴皺,看起來有種廉價感滿滿的樣子,但作為在場唯一受害者,他可不敢小覷。
因為它的偽裝不僅可以瞞過樂臨清,而且還能改變佩戴者的身形衣著,更是具有遠程操控佩戴者的能力,在許平秋看來,這簡直是神器啊!
「傀鬼面?」陸傾桉目光望來,認出了這是什麼玩意,隻是樂臨清為什麼會有這個?
「師姐認得?」許平秋將面具拿在了手上,靈力湧入,將它給煉化。
裡面的刻法同樣被複雜過,但它已經是無主之物,所以煉化起來不難,隻是無法看懂刻法。
「那當然了。」陸傾桉微微坐直了身子,開始顯擺起自己的見識:「這是合歡宗內的一種找倒黴蛋替死的產物,不過你這張品質要好上一些。」
「好在哪裡?」倒黴蛋許平秋髮問。
「遮掩偽裝要更高明一些,如果運氣好,遇到個笨蛋不仔細探查,即使是玄定境一時也無法發現,不過這控制的手段就差了些,隻能用在沒有修為人身上。」陸傾桉點評道。
『笨蛋』樂臨清:「……」
「當初這手段倒是很驚艷,蒙蔽過不少人,不過現在蠻少見了,畢竟太老套了,應該沒人中招吧。」
陸傾桉感嘆了一句,沒有注意兩人的神色,有問:「對了,這面具是從那來的?」
話落,屋內顯得有安靜,陸傾桉狐疑的問道:「你們怎麼不說話?」
許平秋嘆了口氣,惆悵的說道:「那師姐你猜猜,上當的笨蛋和倒黴蛋都是誰呢?」
「?」
陸傾桉瞅了一眼樂臨清,頓時反應了過來,「臨清,我沒有說你,我隻說他!」
「但我就是上當了的笨蛋呀。」樂臨清沒有否認,隻是認真的說道:「不過下次我就不會上當了!」
「嗯好,我相信臨清。」陸傾桉點了點頭,安慰道:「等臨清多歷練幾次,就會和師姐我一樣厲害了。」
許平秋沒有說話,隻是在一旁默默的嘗試將面具戴在了臉上,他並沒有易容,隻是單純的戴著,用來遮掩臉上的王八。
雖然陸傾桉畫著確實不算醜,但正經人誰臉上會頂著個王八?
「沒用的哦,這東西會浮現在面具之上。」陸傾桉貼心的凝聚出了一面水鏡,落到了許平秋面前。
樸陋的面具上出現了一隻精緻的王八,它像是完全懸於面具之上,許平秋嘗試用手遮掩,那王八便又出現在了他的手上。
「好神奇的小烏龜!」樂臨清在一旁驚訝道。
許平秋則有些無語,「……不是,你有這麼神奇的東西就用在這個上面?」
「不可以嗎?」陸傾桉雙手抱胸,一副我樂意的模樣。
「你……算了,你開心就好。」許平秋本想懟一下她,但想到會被電又忍住了。
「不過,這總比被人認為長在臉上要好吧。」
「有道理。」
隻是,陸傾桉忽然想到了個有趣的法子,她變化成了許平秋的模樣,展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,挑眉說:
「嘿嘿,親愛的師弟,你也不想明天你臉上有個王八的消息傳遍整個天墟吧?」
陸傾桉一副吃定了許平秋的模樣,上前用手撩起許平秋的下頜,說:「來,求我!」
許平秋不甘示弱,也用面具幻化成了陸傾桉的模樣,不屑的挑眉,說:「呵,有本事來互相傷害啊!」
「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?!」陸傾桉被挑釁,頓時拍桌而起,雖然心底有些小慫,但氣勢上不能輸。
「走啊,出門啊!」許平秋指著門口,也是如此。
「你走我就走!」
「憑什麼我先走?我就不!」
樂臨清看著『邪魅的許平秋』和『囂張的陸傾桉』開始了打嘴仗,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,關係好像略微有點混亂。
主要是兩個人互相頂著對方的外貌,說話又是自己的聲音,總有種串台了的感覺。
但聰明的她還是看穿了爭吵的本質,來到了廚房門口,將門打開,認真的說道:」好了好了,不要爭了,你們一起出去不就好了!」
剛剛還宛如鬥雞一樣,展翅互踩的兩人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「其實吧,我覺得出不出門也不是很重要的,重要的是臨清你的修行。」
「嗯嗯,臨清你快去修鍊吧,不用管我們。」
「哦,好吧。」樂臨清有些奇怪的將廚房的門關上,然後裡面便傳來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。
她有些疑惑,將房門拉開,卻見『許平秋』此時正欺師妄上,將『陸傾桉』壓在身下,攥起了拳頭似正要落下。
「怎麼了?」兩人同時望了過來,在百忙之中,還能異口同聲的發問。
「沒…沒什麼。」樂臨清將門關上,直感覺眼前的畫面有些稀奇古怪,她都分不清到底是誰在打誰了。
隨著門戶關上,廚房內再度如兵慌馬亂了一般,樂臨清忍不住又打開了門,發現『陸傾桉』現在正壓在了『許平秋』身上,揪著『他』的臉。
「有事嗎?」兩人齊刷刷的再度看向門口,不厭其煩的問道。
但心底,兩人都在思考等下樂臨清關上門後,自己該採取什麼措施佔據上風。
「沒……加油!」樂臨清不知道在給誰打氣,再度將門關上,然後向著庭院走去。
「你敢揪我臉,你死定了!」陸傾桉掙脫了許平秋的魔爪,反手揪向許平秋頭,同時將他臉上的面具也給打落。
「那你薅我頭髮就是什麼好人了嗎?」許平秋憤憤的轉過身,抓住陸傾桉的手腕,嘗試擺脫控制。
「打架不薅頭髮薅什麼!」
「當然是薅衣服了,那才有看頭!」
許平秋說罷,便作勢直取陸傾桉胸前平原,這確實嚇到了陸傾桉,她不由鬆手回援。
但顯然她並沒有從『幻境』中吸取教訓,許平秋隻擅長攀山躍海,對於收取平原並沒有想法。
一手虛晃,他成功擒住了陸傾桉的手腕,將其反剪摁在了身下。
「可惡!」陸傾桉面對失利有些氣憤,扭動的著身子想要掙脫。
即使落入下風,她秀頎的玉頸高高揚起,像是驕傲的孔雀,依舊不服。
但她也很氣,氣的她連身上的幻化也不在維持。
雪青色的裙擺翻動,踩在繡鞋裡的腳丫也緊緊的用力,晃動之下,她身軀不可避免的撞在了許平秋身上。
她本意也是打算將他撞開,但卻好似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,直直的戳在了她嬌腴敏感的臀上。
她不由痛斥氣許平秋的不講武德:「你腰間揣了什麼,這麼硬……」
話沒說完,氣到上頭的陸傾桉就反應了過來,那還能是什麼?
她聲音不由小了下去,臉上也頓時火辣辣的滾燙了起來。
「你說呢師姐,如果某人昨天不熱衷於下廚的話,或許還不會被戳。」
許平秋將陸傾桉鬆開,雙手無辜的舉到身體的兩邊,行了一個法國軍禮,示意這可不是他故意佔便宜的,都是陸傾桉自己撞上來的。
「什麼意思,你是在說我一點魅力都沒有?!」陸傾桉靈眸一凝,敏銳的從對話中找到了盲點。
她的邏輯也十分的簡單,不會被戳等於許平秋對她沒有反應,沒有反應說明許平秋對她不感興趣,不感興趣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她貧!
所以歸根結底,許平秋還是在說她小!
「你不要那麼敏感好不好。」許平秋很無語,他真沒有這個意思。
陸傾桉的魅力真的很足,有著一種清瘦的美,像是煙雨瀟瀟,雨輕風柔,是不可落入塵寰的月,是世間少有的絕色。
唯一可惜的就是長了張嘴,如果能變成啞巴,應該會更美一點。
「那你是什麼意思?」陸傾桉羞惱的問道,像是在遮掩攀上臉頰的殷紅,和無端加快的心跳。
「……如果沒有九層腰塔,我剛剛就軟下來了行了吧。」許平秋有些沒好氣道。
「……」
陸傾桉被幹沉默了。
羞惱的種種情緒像是被這一句話給情況,隻剩下了一種無語又難以言喻的感覺。
半響,她開口轉移話題,來到了正事上,「我去買魚,你……你準備好弄仰望星空。」
「哦,你別用我的臉,用你那個叫陸明的馬甲或者別的。」許平秋也識時務的沒有再提,隻是提醒了一句。
「我知道。」陸傾桉一邊向外走著,身形陡然一邊,化作陸明的形象,頂著王八前往了地務院。
許平秋癱坐了下來,開始思考,如何將仰望星空做大做強。
不到片刻,廚房的門再度被打開,陸傾桉一來一回極快,令許平秋驚訝道:「你這速度,不會是去抓臨清湖裡的魚了吧?」
「哼,小小凡蛻修士,豈能明白吾這玄定大能的速度。」陸傾桉高傲的將妖獸袋扔給了許平秋。
「難怪你那個時候能那麼快從青樓跑回來,當真恐怖如斯啊。」許平秋結果妖獸袋,淺淺的陰陽了一句。
「這裡面有兩種魚,一個是好吃的,一個是狗都不吃的,現在就發揮你的聰明才智吧。」陸傾桉無視了許平秋的陰陽,一心專註於搞事。
「你打算賣多少貢獻點?」許平秋將兩種魚拿了出來,發現陸傾桉是真會挑。
這兩種魚從外表上看幾乎差不多,唯一的區別就是在魚腹上,而仰望星空的魚肉自然都是刮掉魚鱗塞到麵糰裡,這不下口,即使是真正的吃貨也難以分辨。
而隻要下口,陸傾桉的邪惡計劃就完成了。
「咱們要貢獻點幹嘛?又不缺。」陸傾桉一副看白癡的樣子,「當然是賣一點貢獻點,造福所有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