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紅的丹爐盤地而放,原本是該放入各種稀世珍貴藥材爐內,此刻再度被屈辱的塞入了五顏六色的仰望星空。
根據不同的口味,這些仰望星空的顏色也略有不同,許平秋還專門為此起了不同的名字。
比如番茄味的,通體洋紅,許平秋親切的稱其為:滿山猴子我腚最紅。
而苦瓜味便是綠油油的,名為:好苦,和我的命一樣苦!;黃色的則是檸檬味,名為:我酸酸酸酸酸!;麻辣味則叫:誰點的大盤雞?
陸傾桉很無語,她並沒有領悟到許平秋的笑點,隻當他是突發惡疾了。
不過沒關係了,能做仰望星空就成,她還是很包容的。
隨著丹爐炙烤仰望星空的氣味順著煙囪排出,不一會廚房門就再度被打開。
「哼哼,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故意支走我是在幹壞事,這下被我抓住了吧!」
才去修行不久的樂臨清就被香味吸引而來,目光迅速的屋內打量著,同時好奇的問:「是在弄什麼好吃的呀?」
雖然有大師姐的參與,令這個吃的蒙上了層可能存在的陰影,但她相信許平秋會努力驅散噠!
然後她就看見了擺在一旁,五顏六色,死不瞑目,荒誕莫名的仰望星空。
她揉了揉眼,泛起了金光,嘗試看穿虛妄,但她發現,這好像不是假的。
「對不起,打擾了。」樂臨清沒有猶豫,直接就將門關上。
「誒,等等!」陸傾桉眼前一亮,當即就將她抓了回來。
現在弄的仰望星空還屬於好吃的那種,隻是外表過於粗鄙,而接下來的才是難吃的。
陸傾桉覺得自己若能得到樂臨清的輔佐,勢必能讓仰望星空的可怕程度更上一層樓。
若卧龍鳳雛二者兼得,何愁大計不成?
「師姐我錯了,你放過我吧,我會努力修行,再也不好奇了!」樂臨清閉上了眼,開始求饒。
她覺得這或許就是對自己修行不夠認真的懲罰,簡直太可怕了!
「不行,我要你幫我做這個,待會師姐會給你弄好吃的。」
陸傾桉開始嘗試用自己的手藝誘惑樂臨清,但很顯然,樂臨清拒絕的更厲害了。
「那我讓他給弄你呢?」陸傾桉對『卧龍』使了個眼色,試圖讓許平秋勸說『鳳雛。』
「可是他本來就要弄好吃的給我吃呀。」樂臨清對於這個條件沒有絲毫動心,因為那是許平秋早就答應過的。
「咳,臨清,人活著……算了,編不下去了,幫幫忙吧。」
許平秋話說到一半,因為陸傾桉沒有額外打錢,他頓時有點『不忍心欺騙』,乾脆直白坦言。
「哦,好吧。」樂臨清聽到許平秋相求,勉強睜開眼,答應了下來。
「臨清你變了,我讓你幫忙你都不幫,他說你就幫,而且他連『雞湯』都不給你喝!」
陸傾桉十分痛心,手搭在樂臨清的肩膀上,聲淚俱下,同時又指責許平秋偷懶,連漂亮話都不肯多說。
「行了,你戲能不能不要那麼多?」許平秋懶得看陸傾桉,將樂臨清拉了過來,開始正常的教她做仰望星空。
不需要特別的教導,僅憑樂臨清獨到的廚藝理解和天賦,她成功的就製作出了一道仰望星空焦碳版。
難以想象,這一整塊黑漆漆,彷彿能吞沒所有光線的黑暗竟是一道仰望星空,從上方觀察,它連所謂的立體感都沒有,完全像是一塊平面的黑暗。
更離譜的是,在出爐時,它的黑暗之下甚至還散發著通紅,宛如被雜質包裹的鐵料,需要鍛打。
「它熟了嗎?」樂臨清認真的請教道。
「看這樣子,應該是淬鍊失敗,發不出輝光了。」許平秋也認真點評道。
「……」陸傾桉悄然捂住了嘴,開始努力回想起傷心的事,不然現在笑出聲她感覺容易被兩個人打。
單獨一個許平秋還好說,可以電,但她捨不得電樂臨清。
樂臨清望著黑漆漆的魚,有些愧疚的問:「那…那這個還能吃嗎?」
「能,這是隱藏款。」陸傾桉睜眼說瞎話,將這盤仰望星空收起。
畢竟便宜沒好貨,一貢獻點買到什麼都是有可能的,雖然買這個的人失去了一點貢獻點,但是他能收穫到不要貪小便宜的教訓。
「沒事,這次我們慢慢來,火候低一點就好了。」許平秋嘗試指導樂臨清,她似乎對於火候的掌控有些奇怪,總是控制不住用大火。
好在靈力同源,加上他控焰決幾乎要至臻化境,成功的在她手中挽救了一盤要化作焦炭的仰望星空。
不多時,一盤盤難吃的仰望星空也做好了,陸傾桉十分滿意兩人的效率,決定親自下廚,做一條魚給兩人吃,以作獎勵。
許平秋認為這是典型過河拆橋,是登基後昏庸的毒殺功臣的表現,樂臨清也對此表示贊同。
陸傾桉則不屑的表示,如果她是皇帝,許平秋還活不到那個時候,早就成為被始亂終棄的面首了,噶在某個亂墳崗了。
「看,這就是典型的壞女人。」許平秋縮在樂臨清後面,防止被電,同時開始對陸傾桉『指指點點』。
在兩人鬥嘴中,一條麻辣鮮香的烤魚在陸傾桉手中烹飪完成,這令許平秋和樂臨清都感到了十足的驚訝。
因為這道菜看起來有些太過於正常了,金黃的烤魚平鋪在了鐵盤之上,上面澆淋了醬汁和各種辣椒。
如果不是陸傾桉弄的,那它一定是道好菜,但可惜它不是。
「快嘗嘗!」陸傾桉將一雙木質筷子強制塞到了許平秋手中。
「加油!」樂臨清在一旁為許平秋打氣。
「如果我死了,請把我葬在春暖花開……」
「好好好,別說了,我滿足你,你棺材我都給你吊著,先人豎著葬,後人一定棒,如果你有的話。」
陸傾桉握住許平秋的手,強行給他夾了一塊魚肉往嘴裡塞。
魚肉入嘴,許平秋瞬間感覺到一種麻勁順著口舌蔓延至全身,直衝天靈蓋。
「你…你這是放了什麼花椒,這麼麻?」許平秋感覺自己現在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形。
「哦,放了一點這個。」陸傾桉靦腆一笑,指尖微微閃爍出銀色雷光,然後化作樸實無華的顆粒,掉落在了鐵盤上。
「草……」
原來是新能源花椒!
…
…
來到地務院,許平秋戴著面具一頭紮入了知識的海洋,尋找起了如何不被電的妙法。
但看了一圈,許平秋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,或者說無法避免被電。
常見的方法是以相剋為主,雷霆乃是至剛至陽,可用至陰至柔之物化解,但一般比較難尋。
其次用冰或土類型的道術來抵擋效果會好一些。
可這是鬥法才用的上,自己是被陸傾桉貼身電來電去,根本沒有一點參考價值。
許平秋繼續尋找,發現還有人說可以靠肉身,如果肉身強大,或者修鍊特殊的煉體之術,比如九劫雷軀,就能扛著雷霆猛揍對方。
但這也不實際,因為陸傾桉電他根本就沒用全力,自己越強,她下手也越黑。
至於什麼九劫雷軀,想要變強還得不斷挨電,如此才能提升抗電能力。
但許平秋的出發點是不被挨電,並且這也算是打不過就加入。
隻是,即使加入了雷修陣營,也不能徹底解決。
雖然是有很多道術能吸收、轉化或抵消雷霆,可都繞不過一個問題,許平秋太弱了,隻是凡蛻,禁不住陸傾桉用力。
除非……
許平秋想到一個更加大膽操作,那就是修行陸傾桉的修行法門!
理論上自己修行成功後,靈力屬於同源,那麼陸傾桉電自己不僅不會電麻,甚至還可能吸收她的放電,轉化成自己的修為。
至少現在樂臨清就是這樣,隻要她不是有意,那麼金焱就燙不到自己。
就算理論不成立,至少也能增加被電抗性。
而且,誰能拒絕一句左零右火,雷公助我呢?
「你在看什麼?」『陸陽』的聲音忽然傳來,嚇了許平秋一激靈。
他慌亂的將手中的玉簡塞了回去,回頭看向頂著馬甲的陸傾桉,搪塞道:「沒什麼,陸…陸兄你把那些『美事』上架完了?」
「那不然呢?」陸傾桉不鹹不淡的反問,後手就將許平秋塞回去的玉簡拿了出來。
「如何暴揍雷修?」
陸傾桉念出了玉簡的名字,眉眼一挑,嘖了一聲:「看來許兄怨氣很大啊,不過可惜了,你隻是區區凡蛻,怕是難逃五指山哦。」
說罷,她有得以的晃了晃右手,作出一副五指山擒拿的模樣。
「多謝陸兄掛懷,但我遲早會成功的。」許平秋很有志氣的回答道。
「加油!」陸傾桉不以為意的給他比個了大拇指,要是那麼容易被暴揍,她要這修為有何用?
許平秋沒有理會她,徑直的走出天書閣,坐上紙鶴向雪觀走去。
他打算秘密的找師尊要修行法,然後悄悄修行,一整個驚艷陸傾桉。
想法很好,但陸傾桉卻跟了上來,托著香腮問道:「這是要去找師尊賣慘了是嗎?」
「是的,我要去是控訴你的惡行,你一天電我四五次。」許平秋順著她的話胡扯道。
「……你不會來真的吧?」陸傾桉略微有些小慌。
「師姐原來怕這個啊?」許平秋忽然有了一丟丟興趣。
「哦,騙你的。」陸傾桉正了正神色,無所謂道:「反正師尊要是打我,我就電你。」
許平秋毫不客氣的揭穿道:「說到底還不是慫了,我倒是好奇師姐被打屁股的時候也會這般無所謂嗎?」
「……你!」陸傾桉扭過頭,哼了一聲,沒有再說什麼。
紙鶴落入雪觀,許平秋徑直的向著主屋走去,陸傾桉解除了幻化,跟在了他的身後,似乎是打算聽許平秋會不會打她小報告。
門扉再度自動打開,慕語禾身影再度浮現,雪發被玉簪盤起,比起往日的隨和,似是多了一縷威嚴。
「見過師尊。」陸傾桉乖巧的行禮,給許平秋都給看不會了,愣了一下才跟著行禮。
師尊依舊穿著那身白裙,像是永遠不會膩一般,不過今日的裙擺下未見繡鞋,隻有被冰絲長襪包裹的雪足。
看到這,許平秋不免回想起昨日對弈時的旖旎,但旋即又收攏了心神,將目光強行挪開。
「你們倆……臉上畫個這個幹嘛?」慕語禾見兩人臉上的王八,不由覺得好笑。
「……」
兩人都沒有回答,陸傾桉有些心虛,許平秋則在思考,是正常告狀呢,還是變本加厲的告狀。
最終,許平秋還是放棄了告狀的念頭,而是直白道:「師尊,我想要大師姐的修行法門。」
「?」陸傾桉疑惑看向許平秋,沒搞懂他要這個幹嘛。
慕語禾也問:「你已經修行了金烏神卷,為什麼想要這個?」
但她手上還是拿出了一枚玉碑,其上刻著密密麻麻,無法理解的刻痕,閃爍著微弱的雷光。
「我想嘗試修行一下。」許平秋說。
「修行,你要轉修我這個?」陸傾桉有些驚訝,她問:「你不會是被電傻了吧?」
「轉修?」許平秋略微一愣,茫然的問道:「這不能兼修嗎?」
「可以是可以,但很拖累自身。」陸傾桉無所謂的回答道:「雖然師姐和理解你的想法,但是吧,修行法門是修士的根本,也是根基。」
「如果是普通的大白菜功法,塞不滿你倒是可以再種一顆,但你練的可不是想拔就拔。想種就種的大眾貨。」
「越是強大的功法,給修士的好處越多,那麼你的靈脈自然也會適應,身軀也會隨著功法而蛻變。」
「你若是轉修倒也好,也就適應一段時間,修為可能降低一二,但你想要兼修,就涉及到根本上的衝突,到時候兩股靈力在你體內打架,別怪生前師姐沒提醒你。」
「傾桉。」慕語禾聽到陸傾桉話語中的粗俗,不由皺眉念起了她的名字。
「對不起師尊,我錯了。」陸傾桉誠懇的道歉,然後又轉頭對著許平秋說:「對不起師弟,我錯了。」
「哦,所有說那就是可以兼修了。」
許平秋耳朵聽了陸傾桉一大串話,選擇性的聽出了可以的意思。
「你想試試,那就試試吧。」慕語禾上前拉住了許平秋的手,將玉印放置在了他的掌心。
頓時雷光湧動,令許平秋感覺到了一絲不妙,怎麼好像這也要被電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