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膽!竟敢隻身闖我中軍大帳!」
「汝就不怕我等十八路護法一擁而上,將你當場擒下,萬般炮製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!」
在短暫的死寂後,一名反應較快的護法當即叫喊了起來。
言語聽起來似乎還在『蒸蒸日上』,但身形已經不著痕迹的矮了下去,眼見就要完成一次出色的滑跪時,異變陡生!
在她身側的兩名護法眼疾手快,一左一右將其架住,硬生生拉了起來。
「你急什麼!」其中一人低聲喝道,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:「盟主大人還沒跪呢!你這般搶先,成何體統!」
按理來說,這人雖然位列護法,但不論是硬實力還是軟實力,都隻能排在末尾,她這個級別的,還沒資格第一個跪的。
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,被數十道目光注視著的萬物侶,此刻竟沒有絲毫要滑跪的意思。
她強作鎮定,拿出了剛剛所畫的通緝令。
「季伯長!你看見我手中的通緝令了嗎?」
萬物侶為了防止許平秋搞不清狀態,先是闡明利害:「隻要我略施手段,這個畫像就會通過合歡宗的渠道傳遍真界!到時候,你的所作所為將被天下魔道所知,眼中釘,肉中刺!都欲殺你而後來我合歡宗爽!」
許平秋一臉古怪的看著通緝楚天昭的畫像,確認道:「你是說,隻要你發出去,就會有無數人想要弄死我?」
萬物侶點頭:「沒錯!天下好色之徒如過江之鯽,數不勝數!你能勝過我等區區十八路護法,難道能勝過天下好色之徒嗎?」
「那可真是太好了!」許平秋也點頭,一臉和善的勸道:「你現在立刻就把它發出去,不然我就先弄死你,再一個個地弄死你們所有人!」
「啊?」萬物侶一愣,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,還是說眼前這個季伯長……腦子有什麼大病?!
這…這和她想象中的劇本不一樣啊!
難道不應該是這個季伯長在聽到她的威脅後,勃然大怒,但也心生忌憚,然後雙方經過一番唇槍舌戰、討價還價,最終自己再出乎意料地來個驚天大滑跪,換取一個離開洞天,或者不禁慾,哪怕是被撅的機會嗎?
「愣著幹嘛,發啊!」許平秋催促道。
「我……我發!」萬物侶手一抖,連忙通過合歡宗的秘密渠道,將楚天昭通緝。
「很好。」許平秋滿意地點頭,目光掃過帳內瑟瑟發抖的眾護法,以及角落裡那個縮成一團的杏色衣袍傳令兵,問道:「你們這所謂的討季聯盟,就你們幾個組織的?」
「是她!她組織的!」顛倒客反應極快,果斷將鍋甩給萬物侶。
「對,這就是我們的盟主!」另一名護法緊隨其後,聲音甚至比前者還要響亮幾分。
緊接著,此起彼伏的指證聲在大帳內響起。
「正是盟主英明神武!帶領我們組成討季聯盟!」
「吾等皆是奉盟主之命行事!萬死不辭!」
既然已經推選出了盟主,那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,自然要充分燃燒盟主的最後一點利用價值,讓她來承擔所有的責任和怒火,這已經是合歡宗心照不宣的傳統美德了。
「看來,你們背後並沒有神藏鍊師撐腰啊,說說吧,怎麼回事?」
許平秋似乎對這種場面早已司空見慣,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。
聽聞此言,被出賣的萬物侶臉上也是一臉苦澀,解釋道:「自從十五年前,那場『陰陽兩劫』後,宗內的神藏鍊師就一個個消失不見了,至於那幾位傳說中的洞真老祖,也未曾聽聞過有什麼訊息,不然我等又豈會落到……」
「哦。」許平秋並不意外,隻是又問:「那關於你們宗門的神藏呢,又知道多少?」
萬物侶聞言,臉上露出一絲疑惑,又迅速轉為肯定:「在宗內有一處名為『藏經閣』的秘地!那裡,應該有關於神藏的記載!對!沒錯!就是藏經閣!」
一旁的其他護法們聽得雲裡霧裡,藏經閣?
洞天內還有這地方?
不過,既然是盟主萬物侶說的,那一定有她的道理!
於是乎,眾護法紛紛點頭附和,表示確有此事。
「藏經閣?」
出於對合歡宗的了解,許平秋不太確定的問道:「你們說的這藏經閣,是我想的正經藏經閣嗎?」
「正…呃,不正……」
萬物侶被這一問,像是陷入了某種悖論,有些欲言又止。
「行了,那藏經閣在哪?」
許平秋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,直奔主題。
「欲啟玄牝,須持陰陽。陰陽合一,方見真章。」
萬物侶先是裝神弄鬼了一句,才繼續說道:「想要開啟藏經閣,顯現神藏之秘,便需要同時掌握兩種大神通,分別是純陽真火與玄陰真水,隻需將這兩者相合,藏經閣便自會顯現,不過在十五年前,這兩種大神通的凝練之法,也如同大部分合歡宗的高階傳承一般,一併失傳了。」
「那真是很巧了。」許平秋感慨完,手上一晃,一團熾烈的純陽真火便憑空出現在他掌心。
真火甫一顯現,四周的空氣便被恐怖的高溫燒灼得劇烈扭曲起來,原本瀰漫在空氣中的旖旎香氣和粉色霧氣,更是在瞬間被席捲一空。
「純……純陽真火?!」
「這……這怎麼可能?!」
「噗通!」
在一片倒吸涼氣和難以置信的驚呼聲中,先前那個試圖搶跪未遂,結果被同伴強行架起來的護法終於如願以償!
她的聲音激動顫抖,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虔誠與狂熱,高聲疾呼:「純陽真火!天降聖子!恭迎聖子歸位!聖子殿下千秋萬載!一統合歡!」
「賤人!又被她搶先了!」
「無恥之尤!竟然如此諂媚!」
其他護法見狀,心中不由得暗罵一聲,但身體的反應卻絲毫不慢,齊刷刷滑跪下去,跟著喊道:「聖子殿下千秋萬載!一統合歡!」
「你還真成了聖子?」
就在一眾護法擁戴許平秋時,陸傾桉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身旁。
她方才一直在外警戒,以防有合歡宗隱藏的神藏鍊師突然發難,但結果卻是一切平靜,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。
而眼下……
陸傾桉看著跪伏在地的一眾護法,心中浮起一種古怪。
尤其是想到許平秋之前瞎扯的三年之期,聖子歸位,明明是胡言亂語,如今竟一語成讖,簡直不要太巧合。
「因為我現在具有心想事成的本領。」許平秋通過同心契,得意的表示。
「是嘛?我不信,除非你……」
「統一回復,不行!」
「我還什麼都沒說呢!」陸傾桉秀眉微挑。
「不用說,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嗎,你這時候想出來的,那絕對都是不行的。」許平秋義正言辭。
「哼。」陸傾桉香腮微鼓,暗自記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