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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0章 慕語禾的回憶(十七)

仙子你聽我解釋 離境無生滅 5452 2025-07-30 11:56

  

  不知等了多久,大掌櫃再度喚岑三進屋,盞茶功夫後,岑三激動的走了出來,面上掩不住的得意。

  就在剛剛,大掌櫃破天荒的賜予了他代行單閼商行的權利,今後一切事務都可自行決斷,無需請示!

  這等重任,放眼單閼商行歷史上都是絕無僅有!

  大權在握,岑三也不覺得蹊蹺,隻認為是自己下重注,押贏了許平秋,獲得了大掌櫃的青睞罷了。

  先給平日不對付的掌櫃一頓好果子吃,隨後再把挪去獻禮的天脈給銷賬,一番權利養人後,岑三方才收斂心神,準備將靈石數字化給牽頭執行,幹點正事繼續表現自己。

  這個事程沒有遭到其他商行的阻礙,畢竟在藕王工程的塑造下,它們早就成了資本的形狀。

  更何況這一舉措也確實如狐女稱讚的那般,在掠奪天聖城實體財富上有利無害。

  這是一條前途光明的財路!

  甚至誇張點,十二商行肯竭力合作,不互相挖坑,未必不能更進一步洗白上岸,屆時血腥的原始積累階段將會被美化,奴隸制度將會成為文明進步必要的犧牲,曾經的累累白骨,最終會被粉飾成通往輝煌的基石……

  與此同時,岑三也沒忘本,許平秋提出的其他項目他也在積極推進。

  儘管看不出這些項目有何利可圖,但有藕王工程在前,加上單閼商行的帶動,其餘商行幾乎是盲從,爭著擠著往這項目裡摻和,試圖分一杯羹。

  可以預見的是,隨著大量資本的參與,這些項目註定會有一個好的結果,唯獨遷徙凡人一事略有不順。

  不過這些阻礙並非來自商行,而是有些凡人並不情願離開天聖城,稱什麼故土難離,實際上是執著於天聖城那微茫的登仙機緣,然後就沒有然後了,這些抗議聲在商行面前太過微弱。

  雖然過程中,其他商行有過疑問:

  為什麼要將凡人遷徙離開天聖城,而不是就近挪到外城其他地域?

  但單閼商行沒有回答,像是在堅定執行『許平秋』的想法,固執的將凡人遷徙走。

  事情,似乎在向好的方向發展。

  …

  …

  天聖城,地下深處,鎖龍淵。

  刺骨寒氣自淵底湧動,颳起一陣幽咽之聲。

  淵口方台上,四角各踞一尊銅鑄異獸,模樣各不相像,但都突出一個譎詭怪誕,凝視著中間。

  方台之下,是一口深不見底的井,甃甓上貼著一張張符籙,內隱著方寸金光。

  這些符籙專門克制龍屬,是沿著東海,遊走諸方,遍尋了許多廢棄廟宇才搜羅而來,根據殘碑斷簡推測,皆出自於《太初伏龍往生真籙》,疑是上古真君顯聖斬龍所留。

  井底,幽暗冰冷。

  一條幼年白龍被囚禁在其中,無法動彈,身上的鱗片失去了往日光澤,如同蒙塵的白玉,透著一股死寂的氣息,唯有龍目含煞,直視上方,但卻已無生機。

  之所以還未死,是因為在它的逆鱗處,釘著一枚玄黑泛青的巨齒。

  《妖物玄箋》記載:縛魂齒者,狀如巨犬,通體玄黑,役亡魂之兇獸也。齒可拘魂,令死者不腐。一旦拔齒,魂散骨朽。

  在縛魂齒的作用下,幼年白龍儘管物理意義上死了,但魂魄卻被強行滯留在軀殼內,保證它會在一個恰當的時機死去。

  譬如,現在。

  「咔噠。」

  嵌入逆鱗中的巨齒就這樣毫無徵兆的掉落,失去縛魂齒的鎮壓,被囚禁的魂魄茫茫離體,漸漸消逝。

  鎖龍淵中,隱約回蕩塵封的嘶吼……

  同日,無垠東海,有白龍感召,乘霄而起。

  …

  …

  「不應該啊,明明資本是我締造的,內幕是我散播的,憑什麼我炒幣還虧錢啊?」

  「大額交易風險控制?我什麼時候教了這玩意?」

  「呸,真不要臉!還好我沒用自己的錢炒。」

  天光盈著門窗,將屋內照的透亮,一隻許平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訊息,破防的不斷碎碎念。

  在他的身後,女孩坐在桌前,迎著光,靜靜地捧著一卷古籍。

  女孩今日的髮型梳的有些歪歪扭扭,顯然是許平秋忍不住又證明自己的結果,對此女孩自然還是誇讚連連。

  訊息的來源一半是外面登門拜訪的,許平秋好歹收了那麼多禮物,也就稍微指點了一下他們。

  當然另一方面,主要還是許平秋想體驗一下那種股神、先知的快樂,然後就折戟沉沙了,隻能看著一片綠,吐槽現實充滿了魔幻色彩。

  如果天聖城有防詐騙軟體,那麼大概此刻許平秋已經成為了榜首,不僅送禮物不辦事,還讓他們背上了數字債務。

  但這確實也不能全怪許平秋,靈石數字化的方略沒啥毛病,主要是十二商行在數字化的過程中,手腳都不幹凈。

  就拿岑三這傢夥來舉例,他便精明的在大額交易中增加了風險控制。

  你想用錢?

  沒問題啊!

  隻是我們擔心你滴財產安全吶,所以你先證明一下你是你,同時這筆錢的用途,這很河裡吧?

  難以想象,一個騙子竟然在此刻反關心起受害者的財產安全,擔心對方上當,聽起來簡直不要太諷刺。

  而岑三這樣做的動機也很純粹,數據互通不代表各個商行的財富互通。

  每勸退一個人到其他商行那兌現、使用靈石,那麼就相當於從其他商行硬搶了一筆錢,這無本萬利的生意你做不做?

  況且這樣做的後果,也僅僅是阻緩財富掠奪的效率罷了。

  可如果不這樣做,那你就等著被其他商行給掏空吧。

  所以哪怕十二商行的掌櫃都知道怎樣做是最好,但有時候『好』與『正確』卻是兩碼事,他們不得不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採取『正確』的做法。

  吐槽完,許平秋又翻了翻岑三那邊給的訊息,進展似乎也都很順利,那幾個項目也算是遍地開花,遷徙凡人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。

  消息不多,也並不繁瑣,但許平秋卻越看越煩躁,甚至萌生了離開天聖城的想法

  「是因為炒幣失敗?感覺不太對,是我疏忽了什麼?」

  這別樣的念頭剛一浮現,許平秋就察覺到一縷不對,按照他的設想,天聖城財富掠奪機會其實才到第二階段剛剛開始的地步,他還有後招,現在跑什麼?

  但一想到這,許平秋心中竟生出一種隱隱不安之感,要知道他可是煉劍鑄鏡有成,神無雜妄,此番這念頭……

  或許是性命示警!

  人與動物皆有趨利避害的本能,修士性命更為極盛,這種本能便也會放大,使得在遇到災劫前,往往會有心血來潮,未蔔先知的性命示警。

  不過好在千秋決依舊是崩碎的狀態,沒有造成損耗,這說明……等等,沒有損耗?!

  許平秋心中一凜。

  「我們現在離開天聖城!」

  「嗯?好……」

  女孩隻感覺眼前一晃,就被許平秋利落的抄起,抱在了懷中。

  屋內的物什不多,許平秋一直都有跑路的準備,幾下就收納進女孩儲物袋中,防止被人借物施法,隨後身形沖霄而起。

  女孩沒有多問,隻是用雙手默默抱緊了許平秋。

  對於離開,她沒什麼不舍,許平秋在哪,哪才有意義,但還是遙遙望了一眼庭院閣樓。

  …

  …

  庭院外。

  許平秋一離開,外面瞬間熱鬧了起來。

  「稟報,目標已離開庭院,正往西北方向遁去……」

  「他這是幹啥去?今天不排名次了?」

  「不造啊!我好不容易才搶到個好位置啊!」

  一道道身影從各個方向探出頭,像是地洞裡中鑽出的土拔鼠似的,齊刷刷轉動著腦袋,遙望目送著許平秋離開。

  待許平秋身影消失於天際,眾人方才收回目光,一邊向上彙報消息,一邊有些綳不住,十分有喜感的看著周邊十幾個包裹嚴實的同行,開始了嘮嗑,互相交流經驗,學習進步。

  沒錯,這些人都是商行訓練有素的暗探!

  按照常理來說,他們應該隱匿在黑暗之中,令人寢食難安,直到他們遇上了許平秋,這個被所有商行掌櫃都盯上的男人!

  在藕王工程推出後,許平秋就在各大商行那裡上榜了,然後掌櫃派了一批人盯著。

  如今隨著靈石數字化一出,各大掌櫃紛紛不太相信這是岑三能搗鼓出來的,加上岑三邀請許平秋吃飯這事被旁人瞅見,一眾掌櫃當即將懷疑的視線投到了許平秋身上。

  於是乎,這個掌櫃說派個人盯著,哪個掌櫃說派人看著,命令往下吩咐,層層加料,人就越來越多,給盯梢的人都無語了,想要尋一個好角落盯著庭院,那還得靠搶!

  然後,許平秋這個好事者閑得慌,給他們羅列了一個榜單,根據監視位置的好壞來進行排名,象徵著暗探實力,為了上榜,每天外面動靜都不小。

  借著查訪外城,這個早就準備好的跑路理由之一,許平秋出城沒有遭到任何阻攔,輕易的就抱著女孩來到了外城地域。

  隻是這樣順利,並沒有讓許平秋心中的不安消弭,反而愈發濃烈。

  比起仰之彌高的內城,外城層台累榭的建築就顯得寒酸許多,不是那麼入眼了,許平秋也沒有多看,身形化作劍光,直接遁離天聖城。

  劍光疾馳,速度極快,須臾之間便離開了外城,這令一眾暗探茫然,儼然跟不上去了,唯有單閼商行的人默默注視著許平秋離去的方向。

  但剛來到荒野,還未遁離多遠,就聽一聲高呼:

  「道友請留步。」

  在許平秋前進的路途上,四面八方的不知何時出現了十二道身影,隱隱形成了圍殺之勢。

  這些都是單閼商行的人,由大掌櫃暗中下令,並不在岑三調度之中,他們得到的命令便是將許平秋留在天聖城。

  而之所在通行外城時不做阻攔,是因為遷徙凡人這事並不像岑三告知許平秋的訊息那般輕鬆。

  在第一批凡人遷徙完成後,分歧突然爆發。

  部分商行掌櫃態度大變,不由分說地要停止遷徙,還要將已遷移的人口召回,另一方則針鋒相對,堅持繼續遷徙,儼然將此事看的比靈石數字化還重要。

  很明顯,分歧並不是那些掌櫃的意願,否則他們一開始就不會屁顛屁顛往裡面摻和了。

  真正反對的是幕後的道君與大聖!

  並且,這些道君與大聖的分歧達到了一種不可調和,彼此之間無法說服對方的地步,不然這種歧見怎會通過商行表現出來!

  雙方僵持不下後,誰也奈何不了誰後,自然動用武力訴諸,內城還在歲月靜好,外城已經打出真火了,高手都在外城壓陣呢。

  於是,在瞧見許平秋要離開內城後,單閼商行就已經準備好了。

  倘若許平秋隻是出來看看,再回內城,那沒關係,但如果許平秋不回去,那就隻好幫他體面了。

  面對呼喊,許平秋速度不減,甚至未將這十二個人入眼。

  瞧他這副作態,單閼商行便也不再客氣,離得最近的壯漢搶先出手。

  說來也巧,這人正是被女孩指出過,挑著奇怪扁擔的人。

  「著!」

  壯漢發出一聲暴喝,震得山石俱顫,手中長棍呼嘯得讓空氣一陣扭曲,直擊而來,作為體修,他沒有任何花裡胡哨,隻有勇往直前!

  「小心……」

  女孩望著來勢洶洶的長棍,心中擔憂。

  但她話才說出口,更遠處,就聽到一道焦急的女聲喊道:「小心,我出不了劍!」

  遠處,一名女劍修駢指,身形不斷顫慄,靈力蓄集到鼎盛,卻依舊被壓制的連劍丸都喚不出來。

  實力懸殊之大,她甚至連傳音都做不到,隻能靠呼喊來提醒壯漢,但這顯然已經晚了。

  「咔嚓……嘭!」

 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下,壯漢出手的快,敗退的更快。

  他那根經過數次淬鍊,引以為傲地長棍連人影都沒摸著就直接崩碎開來,整個人更是被打進了地面,徒留空中一陣琉璃玉碎的咔嚓聲,那是好幾件護身法寶破碎的聲音。

  至於人……

  塵土掩埋,不見蹤影,好像大約是死了吧。

  餘下十一道身影心中發寒,紛紛開始感謝商行掌櫃的全家,若不是這狗屁命令,他們這輩子都不一定遇到這種煞星。

  好在許平秋離去之勢不減,也未做絲毫停頓,他們的命算是保住了。

  女孩望著他們的身影逐漸變小,心中稍安,鬆了松已經緊張到沁汗的手,目光遙望著聳立的天聖城,天色似乎比剛剛暗了不少,好像有什麼……

  女孩忽然擡頭看向天空。

  渺渺白雲間,一雙龍瞳忽現,與她對視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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