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看,又急!」
截雲道君將葫蘆攝了過來,慢悠悠地說:「這葫蘆是普通葫蘆不假,水也是尋常水,但我卻在其中留存了一道劍意。」
話說,截雲道君將葫嘴傾斜,湛清的水流從中流出,卻不曾落在地上,反倒凝成了一柄細劍,難觀形體,不具常形,卻吞吐毫光,泛森森銳氣,當空一落,冽冽水光有若割目。
「此劍——」
截雲道君略一沉吟,想起許平秋這位踏海禦龍真君曾有一句詩曰:『腰懸譚中三尺水,曾入南池斬龍回。』便拍案定奪道:「此劍便叫那三尺水,但能從中悟到什麼,便看你造化了!」
「蕪!」許平秋感受到劍中蘊含的道君劍韻,也是瞬間變臉,「老登,我懷疑誰,那也不能懷疑您啊!」
再次將葫蘆接過,劍意催動,果真吐露出一柄水劍握在手。
但對於老登的後半句,許平秋尚有不解,問:「是那攬風逐雲劍經嗎?」
「是更厲害的!」
「是嗎?叫什麼?」
「截雲七劍!」
「這麼樸素嗎?」
許平秋想起了自己的金烏......嗯,金烏什麼十三劍來著?
「名字取那麼花裡胡哨有什麼用?」截雲道君像是看出了許平秋的想法,不屑道:「有我截雲二字,便勝過一切!」
「好像是這個道理,不過......」
許平秋聽著截雲七劍,心中總感覺哪裡不對,一種困惑縈繞在心頭。
他下意識將其說出:「你這劍招不就隻有四劍嗎?」
「這你都知道?」截雲道君神色有些駭然,坐姿也從懶散被迫挺直了起來,一臉凝重的看著許平秋,問:「那你知道我現在的底褲是啥顏色嗎?」
許平秋:「???」
「嘶……」
「我舉報這老登為老不尊,為老不尊啊!」
面對截雲道君如此......難以形容的問題,許平秋沒有猶豫,再度向霄漢道君舉報著。
霄漢道君聞言,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,隻是默默的看了一眼截雲道君。
「我這不好奇嘛!」
截雲道君剛剛總覺得,自己好像有一種底褲被許平秋看穿的感覺,便單純的想驗證一下。
說完,他又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,看向許平秋,「對了,你那不講武德劍給我玩玩。」
「哦。」
新劍入手,許平秋也是毫無防備的將不講武德劍交給了截雲道君,他尋思一道君總不能黑自己一把劍吧?
沉迷水劍的他並沒有發現截雲老登入手不講武德劍後,眼中露出一種得逞的意味。
經過短暫研究,許平秋髮現這葫蘆和水純粹隻是劍意的承載物,兩者並不是缺一不可。
既然如此......
那為什麼不能這樣呢?
一個充滿智慧的想法在許平秋腦中生根發芽。
如果將這裡面的水換成陸傾桉煮的孟婆湯,那豈不是——強到爆炸!
說幹就幹,許平秋利落的將葫蘆清空,然後在截雲道君和霄漢道君注視下,拿出了封印嚴實的孟婆湯。
截雲道君一眼就猜到了許平秋的想法,神色複雜,不知道為什麼,他莫名有點想揍許平秋。
介隨意的改動自己的葫蘆,是在畫蛇添足啊!
咕咚咕咚——
原本純潔澄澈的葫蘆被許平秋灌滿了斑斕花哨,不斷變換的瑰麗熒液。
再一激發,原本無色無相的三尺水頓時變得五色炫曜,光色奪目,充斥著緻命的氣息。
它變土了,但也變強了!
真?破傷風之刃!
一刀下去,就等著鉛棺深埋吧,桀桀桀!
看著許平秋嘴角逐漸歪起,霄漢道君不太能理解,但表示尊重,繼續正事:
「你還有一個要求,確定要截雲的神藏法嗎?」
他早聽聞了許平秋的要求,再次確認道,這也是他叫許平秋來的緣由。
換做其他人,許願機都是留著後面再用,畢竟現在才凡蛻,提不出什麼有價值的要求來。
但對於許平秋來說,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比截雲道君神藏法更好的東西了,早換早享受,更不用說神藏法還能搖人呢!
不過,面對詢問,許平秋嘗試搖動霄漢牌許願機,來一個雙黃蛋:「可以貪心一點嗎?」
霄漢道君搖頭拒絕,「隻能二選一。」
「嗯…那還是選擇截雲道君的吧。」許平秋猶豫了一下,還是堅守初心。
「你剛剛竟然遲疑了!」截雲道君感覺自己好像成了菜市供人挑選的白菜,當即有些不爽。
「這說明什麼?這說明我面對外物雖然內心動搖過,但此乃人之常情,最後我還是選擇你,說明我心性堅韌,你把神藏法給我,不虧的!」
「你……算了。」
截雲道君懶得廢話,眉心卻陡然迸發一道雷光,直攝許平秋神魂。
嗡——
一瞬間,許平秋感覺自己好像起飛了,元神真性脫離軀殼,直入巍巍九天,浩浩神霄。
隻見,天高無窮,地長茫茫,一道身影高居於上,垂眸看下,肅殺凜冽,呼吸之間,似有無量神華奔湧,動陰陽造化樞機,雷霆鼓鳴!
「上清神霄天蓬玉樞神藏經……」
許平秋心中有感,映出神藏,沒由的感到一陣熟悉,近乎本能的誦念加持道:
「天蓬天蓬,九玄煞童……神刀一下,萬鬼自潰!」
嗡——
動靜之間,雷霆震發,天蓬肅殺之威勢驟然從許平秋身上爆發,生殺樞機,並作一刀,猛地斬落!
「靠!」
截雲道君人麻了,他沒想到許平秋才一接觸,就猝不及防搞個大活。
天蓬肅殺,煞鬼良法,鬼被此法,皆自死矣!
而如今,這一刀卻是落在了許平秋自己身上。
但還未等截雲道君和霄漢道君出手幹預。
嘩——
許平秋體內的純陽真火躁動,不受控制的映覆出體。
純陽至正,與天蓬肅殺皆有破殺壓制之效用,但此刻,本應相輔相成的兩者卻反常的起了衝突,硬是抵消住了那能令鬼魅死矣的威壓。
隻是在真火湧動的同時,遠在烏閣的樂臨清卻憑空感到一陣冷,下意識裹緊了小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