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壓來突兀,消散的也快。
沒了對抗,映出體內的純陽真火也不再護持,旋即消散沉寂。
待到許平秋睜眼時,已然看不見什麼異常,唯有老登露出一副嘖嘖稱奇的樣子,彷佛看見了什麼牛逼哄哄的東西。
「有什麼不對勁嗎?」
許平秋隱約嗅出了些不對勁,但奈何剛剛心神繫於神藏中,失了感知,如墜霧裡。
「嗯…」
截雲道君見許平秋似乎什麼都不知道,略作遲疑,隻豎起了頂呱呱的手勢,由衷的讚歎道:
「也不是什麼大逝,就是看到一些比較頂尖的畫面,你是天才!」
饒是放眼天墟……不,應該是自開天闢地以來,許平秋剛剛那番操作,那也是頭一遭吧?
『已死』之人催動天蓬肅殺來殺自己……
很難評價,隻能說,不愧是噶過的,作起死來就是熟練!
「是嘛?那我姑且當你是在誇我吧。」
許平秋感覺這不是什麼好話,但沒關係,隻要自己足夠有鈍感,再陰陽也隻認為是誇獎!
霄漢道君沒有搭話,但無端的拿出了一尊可能是香爐的東西。
如此不合時宜的奇怪行為,自然引起了許平秋的注意。
香爐材質看上去有種泥巴質感,形狀捏造的似乎是條錦鯉,但長得有些怪異,因為這條魚還有眉毛、大眼珠、鼻孔、厚嘴唇。
但如果是霄漢道君捏的,許平秋心中隻有一種『欣賞。』
粗糙的外表,不羈的造型,是與世俗背道而馳的個性之美,看似粗糙荒謬,卻是獨具匠心,蘊含著別有深意的美感!
至於為什麼說這可能是尊香爐,因為霄漢道君將一顆香塞到了魚頭天靈蓋,伴隨著點燃,香味騰起,裊裊白煙卻從魚的鼻孔流了出來,十分的抽象。
截雲道君瞥了一眼正常點燃的香,又拿出了一件形如薄片的法寶,扔給了許平秋。
「喏,那個頭銜,自己煉化一下。」
許平秋接過陸傾桉心心念念的玩意,一番煉化後,這玩意就自動漂浮到了頭頂,綻放彩光,閃爍出四個大字:天墟第一!
「嚯!」
許平秋瞬間精神了起來,靈力催動,瞬間天墟第一四個大字又閃了閃好幾下。
「你在期待些什麼?」
截雲道君又再度懶散下來,手撐在椅子扶手上托著下巴,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著許平秋。
「嘖,沒勁。」
許平秋撇撇嘴,還以為這老登會配合自己呢。
不過,看著面前幾乎將弔兒郎當刻在臉上的老登,他又忍不住回想起神藏中的那道身影,忍不住問道:
「老登,那神藏裡的身影是你嗎?」
如果說慕語禾與神藏中顯露的法像是同符合契,那截雲道君的……說是買家秀與賣家秀都不為過!
什麼神聖浩瀚,威嚴清俊,種種氣質,完全不能和老登扯上關係。
「嘿呀,你說什麼屁話呢?」截雲道君沒好氣的回道:「不是我,難不成還是你?」
「那歲月真是一把無情的殺豬刀啊!」許平秋有感而發。
「?」
「因為它連道君都不放過!」
「……你是真該死啊!」
截雲道君有被梗到,心中瞬間得出結論,雖然不清楚許平秋現在是什麼情況,但九成九是自己作的。
「人固有一死,所有還有什麼獎勵嗎?」許平秋拿到最重要的兩個玩意,臉上已經寫滿了要溜溜。
「如果你不要神藏法,你會要什麼?」霄漢道君見香還未燃盡,便隨意問了個問題。
「給老登建雕像!」許平秋脫口而出。
「?」
「你會有這麼好心?」
截雲道君都不用懷疑,許平秋說這句話時,他的出發點一定是有問題的!
果不其然,許平秋緊跟著後半句就是:「然後我要在他旁邊建一座更大的!」
「嘶……我能揍他嗎?」
截雲道君看向霄漢,他覺得許平秋是真有逆骨啊,彷彿天生就是幹欺師滅祖這種勾當的。
「你問我有什麼用?」霄漢道君面露無奈。
「有道理。」截雲道君想了想也是,然後果斷掏出了扇子,肯定道:「雖然你師尊沒有答應,但也沒說不行,所以那就是可以!」
話說,老登一扇子就敲向了許平秋。
「?」
「老登你不講武德!」
許平秋起身就跑,截雲道君則在後面窮追不捨。
但許平秋根本不慌,因為老登跑的沒他快。
「長!長!長!」
截雲道君大喝,手中扇子瞬間變長,仿若成了一根棍子,當頭敲下。
「這就有點過分了吧!」
許平秋雙手一合,擱著老遠被迫進入了空手接白扇的狀態。
「那你別跑啊!」
「我不跑我傻啊!」
於是乎,屋內不斷上演著追逐,空手接白扇,追逐,接,追,接……
兩人不斷的上躥下跳,顯得靜坐的霄漢道君精神十分穩定,情緒沒有絲毫波動,甚至還淡定的開始了泡茶。
直到魚頭香爐上的香完全燃盡後,截雲道君才停了下來,趁著許平秋放鬆警惕,瞬間出現在了他身後,沒有廢話,直接給了他腚一腳,咻的一下,踢回到了霽雪神山。
利落的解決掉許平秋後,截雲道君扭頭就來到桌前。
咔——
抽象的魚頭香爐外表逐漸開始龜裂,乃至慢慢坍塌,最終潰成一團齏粉。
而在齏粉之中,卻埋藏著一枚環狀橘紅魚鱗。
「咋樣,你占蔔了啥?」截雲道君沒看出所以然來。
「完好無損,視為無有卦象,理論上算失敗了,但無,卻又逆可生有,視為……」
「所以?」
「知淵中之魚者不祥。」
「……你下次直接說,什麼都沒占蔔到就行,不用神神叨叨的!」
截雲道君略感無語,轉身拿起了不講武德劍,容貌瞬間變作成了許平秋的模樣,加上頭頂懸著天墟第一,乍一看,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。
「啊哈,你看我像……不對,應該是——」
截雲道君話說到一半,發現缺少一種靈魂,當即知錯就改,囂張的再問:「老登,你看我像許平秋否?」
霄漢道君端著茶杯,擡頭看了截雲一眼,微微頷首:「知道了,玩去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