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落朝霞出,雲霧翻湧升騰,承載住了落下的曦光,猶如白玉綴金。
樂臨清很喜歡看這種景象,因為這種景象有些罕見。
罕見的倒不是這種天色,純粹是她起不到那麼早。
但今日,樂臨清覺得自己還是很勤奮的,因為自己醒來了,陸傾桉還在睡呢。
吃完早膳,過了好一會,陸傾桉才迷迷糊糊的從醉酒中清醒。
她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,隻是慵懶的坐起身,伸了個懶腰,微眯的秋水長眸露出了一種愜意的姿態,好久沒睡過這麼舒坦的覺了。
而且昨晚好像還幹了什麼……嗯,似乎是令人開心的事兒,反正挺爽的就是。
雖然記不得了,但陸傾桉隻覺得心情更加美好了。
「傾桉……」
「你終於醒了!」
許平秋『老成持重』的聲音傳來。
話語中摻雜著一絲不可置信,還有難以抑制的喜悅。
陸傾桉愣住了,她感覺這話好像有些熟悉的過頭了,扭頭看去,眼眸略微一驚。
隻見許平秋彷彿蒼老了……啊不,成熟了許多,褪去了少年稚氣,擁有了一種運籌帷幄的沉穩,不再具有那種初露鋒芒的淩厲,而像是一柄淵藏在劍鞘中,韜光養晦的神兵。
「你已經昏迷了七年了!」
許平秋語氣有些顫抖,像是在努力剋制的情緒波動。
「什……什麼?」
陸傾桉受於許平秋外貌變化的震撼,顯得有些茫然。
下一刻,許平秋便撲了上去,用力將陸傾桉摟在了懷中。
「…不對,少來這套!」陸傾桉忽然反應了過來,伸手就糊在了許平秋的臉上,揪下來一張傀鬼面,「用我的套路來套路我,你好大的膽子!」
「誒嘿,果然還是騙不到傾桉你啊。」許平秋鬆開了陸傾桉,流出了惋惜的神色。
「哼,那當然了。也不看看我是誰。」陸傾桉頓時就有些得意,飄飄然了起來。
「那現在傾桉猜猜,你昨晚喝了多少酒呢?」許平秋冷不丁的問道。
「額…」陸傾桉神色一僵,略微有些不自信了起來,遲疑口胡的說道:「挺…挺多的吧。」
「真的?」
「真的!」
有道是騙人前先騙過自己,陸傾桉此刻變得十分理直氣壯。
「那傾桉,你還記得你怎麼回來的嗎?」許平秋繼續問道,他倒想看看陸傾桉瞎編的本事。
「這我還會不記得?」陸傾桉理不直氣也壯,胡扯道:「和唐仙韻她們喝完酒,我就自己飛回來了啊,然後…然後給你暖床唄。」
「喲,那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嗷。」許平秋到沒想到陸傾桉竟然會主動說出暖床來,不過想想,這估計是她看自己躺在床上胡編的。
「那可不。」見許平秋好像被唬住,陸傾桉更得意了。
許平秋毫不留情的拆穿道:「但可惜,你昨晚就喝了五碗酒,還是我抱你回來的。」
「怎麼可能!」
「怎麼不可能?」
「我是說就五碗,你在質疑我的酒量,就算……」
聽到陸傾桉這樣說,許平秋沒有廢話,隻是拿出了一壇酒和碗,給陸傾桉倒了一碗。
「請。」許平秋將酒碗遞給陸傾桉。
「考驗我?」陸傾桉接過碗,一飲而盡,露出了不屑的神色。
許平秋沒有多言,隻是默默又給她倒酒。
五碗過後,陸傾桉自顧自的嘟囔了一句:「我好像有點困了……讓再我睡會。」
這一覺,就來到中午,等陸傾桉渾渾噩噩的醒來時,許平秋又出現了。
「你終於醒啦!」許平秋的聲音變得滄桑了起來,彷彿又過了七年。
「等會,剩下的廢話你可以不用說了,」陸傾桉伸手將許平秋的傀鬼面揪了下來,這次他變的有點太老了,有點醜到她眼睛了。
「好吧。」許平秋悻悻的回到正題上,問:「那還喝酒嗎?」
「一定是……」
陸傾桉還想狡辯,許平秋沒有猶豫,徑直的又給她倒了一碗酒。
為了證明自己,陸傾桉還是喝了,然後又倒下了。
但這次,陸傾桉竟然喝到了六碗!
許平秋感覺陸傾桉好像酒量好像在逐漸提升,這有違自己的出發點。
他的本意是想讓陸傾桉正確的認知到自己脆弱的酒量,然後戒酒,而不是酒仙養成。
於是,他來到了地務院,買了點度數更高的酒。
原本他也是想打算下藥的,但想想陸傾桉應該能喝的出來,省的到時候她又產生迷之自信,認為自己還是挺能喝的,隻是被下藥了而已。
買完酒,他便準備前往丹閣,繼續學習煉丹,順帶看看李成周在不在,在就推銷一下新品。
但腳步剛踏出地務院,許平秋就想起現在丹霧很是惡毒,會令人頭禿!
一念至此,許平秋又折返回了地務院,購置了吸收丹霧的憑證,準備裝點丹霧·禿頭限量版,到時候用來嚯嚯人。
同時為了保護自己珍貴的頭髮,他打算買一個頭套。
過了一會,戴著白虎頭套的許平秋坐上紙鶴,悠哉的來到了丹閣。
許平秋:「在丹閣不?」
李成周:「在。」
許平秋:「在那個煉丹房?」
李成周:「在病房。」
許平秋:「哈?病房煉丹成功率更高嗎?」
許平秋很是震驚,難道煉丹也需要『墊刀』?
李成周:「……不是,我受傷了。」
許平秋:「哦哦,我待會來看你笑話…啊不是,看望你!」
李成周:「……」
過了一會,許平秋吸完丹霧,來到了病房,但逛了好幾圈,他都沒有看見李成周。
倒是有一個全身好像骨折,纏著繃帶,毛髮旺盛的像猩猩,從繃帶中溢出來的人。
這還蠻牛批的,許平秋忍不住多瞅了幾眼,不得不感嘆丹閣的神奇。
而李成周看著一個戴著白虎頭套的人一直轉來轉去,也覺得有點怪異。
他在想,難道虎兄化形後也會是這樣嗎?
但隻頂著個虎頭,會不會有些怪異了?
終於,許平秋忍不住,又問:「你在哪?」
「你來了?」
「……你不廢話,我都沒看見你。」
「我也沒看見……等等,你是不是戴了個白虎頭套?」
許平秋心有所感,回頭看向了那個全身骨折,纏著繃帶,毛髮旺盛的李成周。
四目對視,許平秋感覺自己在作死領域頭一次受到了挑戰。
這李成周最多半天加一夜沒見,怎麼差點就和閻王爺私奔了?
難道老閻好這口,毛髮多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