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著周勉的大小官吏倒抽了一口氣,「畝產千斤?」
「莫不是假的吧?」
「迄今為止,也沒有什麼作物畝產千斤啊。」
白夏看著他們,「確確實實是畝產千斤,不信你們可以重新再稱。」
周勉道:「自是信你的。」
「你信裡說這個番薯好種植可是真的?」
「自然是真的,大人您也見過了我種番薯的地是最下等的沙壤土地,沙壤土地一般種植作物都不會成的,但是番薯卻能畝產千斤,所以說,番薯很好種的。」
有官員大喜,「倘如用良田種植那不是得番好幾番。」
白夏看了那人一眼道:「並不會,因為我用良田種過,最後並沒有成活,成活的植株也沒有結果。」
「沙壤地是種植番薯最合適的地。」
「你今年一共收了多少斤?」
「一共是兩畝多幾分地,有兩千七百來斤。」
周勉點頭,「若是我全部...」
周勉話還沒有說完,就被白夏打斷了,「那不行,我們也要種的。」
白夏寫信給周勉就是想找一個靠山,畢竟現在的番薯賣出就是天價,他家一個小小的農戶可承受不起。
但是讓她完全讓出去也是不可能的,她還有大用呢。
周勉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,「這樣,我回去想想辦法,你先等我的消息。」
讓白夏沒有想到的是,周勉的想辦法是直接給皇帝上摺子,上書:我們縣裡一戶農戶發現了一種新的糧食,不僅好種植產量還高,我能給你提供種子和種植方法,就別要我的糧了。
周勉寫完了摺子就上天龍山找司馬宸。
了塵看見周勉很是稀罕,「稀客啊,不是說最近很忙,怎麼有空上山?」
周勉喝了一口茶道:「你們兩個這小日子過的真是美啊。」
語氣像吃了檸檬一樣酸。
「不跟你廢話了,阿宸去哪裡了?」
「什麼事?」
司馬宸大步走進來,頭髮披在肩上,上面的水珠還未擦乾。
「又去泡寒潭了?」
司馬宸瞥他一眼,「有事快說。」
周勉也不跟他客氣,「想讓你幫我送一份摺子。」
了塵很是好奇,「什麼大事讓你要走阿宸的路子。」
周勉把傅泰來給他挖的坑如此這般說了一遍,又把白夏種出番薯的事情說了一遍,最後說道:
「我直接從根本上解決了這件事情,若是被那老匹夫知道了不知道會耍什麼陰招,所以我想直接上達天聽。」
傅泰來是大慶朝的一條蛀蟲,偏偏他位高權重,天下門生眾多,一時奈何不得他,若是周勉這個摺子送到皇上面前,皇上一定會支持他的。
司馬宸敲敲桌子:「小七,送京裡去。」
憑空出來一個小少年,「是。」拿著摺子就出去了。
司馬宸是當今皇上的嫡次子,他有專門的送信渠道,不僅快而且安全。
周勉放下心了,隻要信送到了,這件事就算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。
卻說皇上收到了小兒子的來信很是高興,卻又拉著太子不滿道:
「這小子真的是把他父皇母後忘到天邊去了,足足半年才來這一封信。」
太子瞥了一眼自家皇帝爹,你若是把那高高翹起的嘴角稍微拉平一點,我也相信你在生氣。
皇帝迫不及待拆開信封,太子也湊過來看,卻是一本奏摺。
父子兩人同時皺眉,皇帝迅速翻開,大概瀏覽了一遍後生氣道:「還道他思念我這父皇來的信,結果這是什麼?周勉的摺子!」
慶帝用摺子拍著手掌,噼啪作響。
太子在一旁默然無語,他也想打死那個不孝的弟弟。
等到皇帝終於平靜了心情,拿起摺子重新看了一遍,遞給太子:「你看看。」
太子拿過摺子快速看完,「父皇,兒臣覺得周勉的方法可行。」
慶帝沉思一瞬,「塗海,速速去把周志深、徐數、秦學、牛濟光......幾個請來。」
慶帝深夜秘密召開了一個會議,主旨是「討論番薯北地種植是否可行?」
周志深作為周勉的親爹,當然知道傅丞相給兒子挖的坑,當下自然是站在兒子這邊的。
其他幾個作為皇帝的擁護者,跟隨皇帝多年,自然能猜到幾分皇帝的心思,當下沒有人反對的。
於是皇帝深夜發了一條手諭,命司農司派人前去福田縣學種植地瓜,然後把地瓜運回來等。
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,白家和往常一樣按部就班,這天白勇擺攤回來帶來了一個消息,
「勝利說今年的糧價上漲,是因為北方乾旱,臨收麥時又下了一場大雨,顆粒無收。」
白老頭聽了立即做出了決定,「今年咱家的糧不賣,全部存起來,一會兒去跟老二老三家說一下,老大你一會兒去知會一聲村長,我去你三叔家走走。」
白老頭年紀大,經過的事多。
以前就有發生過,高價賣出新糧,又高價買入舊糧的事情。
實在是農戶們沒什麼見識,看見糧食價高,把糧食都賣了換錢。誰知幾個月後,糧價不降反升,家裡沒有糧食的人家隻好花高價又去買糧,不僅沒有賺到錢,還花了許多。
前朝的水運發達,慶朝建立以後又擴建了幾條運河,南來北往走水路很是方便。
司農官員走水路直下南地,在第十一天就到達了福田縣。
京城裡來的官員一刻沒有耽擱就去福田縣見了周勉,傳達了聖令。
周勉也不敢耽擱,帶著人去了行山村。
行山村的村民對見到縣太爺已經見怪不怪了,周勉帶著人到白家,開門見山道:
「這是京城來的司農吳大人,奉命來學習種植地瓜的事宜。」
白家人紛紛跪地行禮,那位吳大人倒也沒有架子,很是謙虛的向白夏請教。
白夏拿出她的小本本,上面記錄了地瓜如何育苗,如何存儲,還有地瓜會發生的各種情況和一些注意事項。
一個小本本上記錄了方方面面,很是詳盡。
吳大人一臉佩服,「姑娘記錄之詳盡勝過好些農書。」
白夏忙道:「大人過獎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