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夜。

　　有個女子一直在牢房裡遊蕩，像鬼魂似的，還一直傳出琵琶的聲音。

　　一直彈一直彈。

　　從始至終就一曲，沒變過。

　　辰王整個人像是瘋魔了一般，拿頭往地上撞，嘴裡還一個勁的喊衿兒。

　　那是衿兒生前最愛聽的曲子。

　　是衿兒向他索命來的。

　　翌日一早。

　　獄卒過去一看，吓呆了。

　　辰王滿頭滿臉都是血，倒在了血泊中。

　　景王也沒想到他會這麼不經吓，撞不了牆也要撞地。

　　幸好還有一口氣在。

　　“去禀報皇上，辰王畏罪自殺，毒酒都省了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陸園。

　　吃過午飯，淼淼在教钰兒習字。

　　她看着在紙上認真鬼畫符的小家夥，小聲問二哥：“哥，太子舅舅做了皇帝，那钰兒就是太子咯？”

　　“他是新皇唯一的兒子，按理說應該就是太子，但還沒受冊封，暫時還不是。”姜子宴杵着下巴，看着專心緻志畫字的小家夥。

　　這個年紀應該什麼都不懂吧。

　　儲君之位也不知道會落到他頭上，還是景王頭上。

　　他有些擔心。

　　認識景王這許多年，他其實一點也看不透他，總覺得他藏的遠比看到的還要深。

　　深不可測。

　　“二哥，你說皇上為何還不來接钰兒？”淼淼十分好奇。

　　即便不是皇太子，也是準太子吧。

　　不該是接回去，仆從環繞的伺候嗎，就這麼放她家，皇帝舅舅也放心。

　　倒不是她想讓钰兒走，就是純粹的好奇而已。

　　小家夥别的話沒聽見，接他走的話倒是聽見了，擡起頭來眼淚汪汪的看着淼淼。

　　奶聲奶氣道：“我不要去皇宮，阿姐不喜歡我了嗎？”

　　呃！

　　淼淼一臉尬笑：“沒有的事，我說笑呢，阿姐可喜歡你了，巴不得你日日都在跟前呢。”

　　平日裡都是别人哄她，她現在居然也要哄小孩了。

　　小家夥聽完，咧着嘴笑了笑。

　　又繼續專心鬼畫符了。

　　皇上外祖父就這樣死了。

　　淼淼聽到的時候，還有些傷感。

　　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，算起來不長不短，都還沒相認呢。

　　但相處的還算愉快，挺愛給她賞賜寶貝的

　　居然就這麼沒了，好突然。

　　她還沒說自己的身世，至少應該不知道她爹爹是誰。

　　多少有些遺憾吧。

　　但轉而一想，不知道也好，否則可能也會被氣死。

　　淼淼想了想，問二哥：“哥，你說我需要進宮，或者去哭喪嗎？”

　　“你想去嗎？”

　　淼淼搖頭：“聽說要跪好久，我應該跪不住。”

　　“那就别去了，玉清公主也沒說讓去的話，若你想祭拜，改日讓公主帶你和钰兒去皇陵，也是一樣的。”姜子宴撫摸着妹妹的頭。

　　皇帝的喪事極為隆重，禮儀繁瑣，唱戲的又多。

　　的确不适合小孩去。

　　“哥，那這些日子，是不是都得茹素了？”

　　姜子宴刮了刮鼻尖：“你外祖父都死了，你竟然還想着吃。”

　　淼淼：“……我就問一下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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