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6章 同一個房間?!
客車在海島碼頭的青石闆路上剎住。
車門哐當打開,林穗穗攥著帆布包隨著人流下車。
基地安排在海城周圍的一個海島上,叫江域島,需要從碼頭坐船渡過去。
項目人挺多的,正好一艘船能過去。
大家依次下船,林穗穗他們後勤部的人,是最後下的。
後勤部主任說了幾句囑咐的話,話音就被海浪拍岸的轟鳴打斷。
林穗穗望著眼前的海島。
基地的建築大多是青磚灰瓦,看起來很樸素。
這裡跟柳灣村的海邊有點相似,隻是比柳灣村的開發程度還要低很多,有種原生態的感覺。
基地鹹澀的海風迎面撲來。
她低頭避開台階上的水窪,冷不防撞進一團帶著茉莉香的陰影裡。
林穗穗立刻道歉:「抱歉撞到你……」
林穗穗慌忙後退半步,帆布包帶纏上對方的絲巾。
擡頭瞬間,與舒佳凝的視線撞個正著。
眼前的人,那雙微微上揚滿是冷傲的眼睛猛地睜大,紅唇張著,久久沒法閉上,像被定格了一般。
舒佳凝?!
林穗穗的指尖發涼,怎麼也沒想到舒佳凝也到基地來了。
她看見舒佳凝掃過她的臉,目光在她不正規的服飾上頓了頓,嘴角漸漸勾起一抹冷笑。
海風掀起舒佳凝空軍制服的下擺,露出腰間精緻的牛皮武裝帶,與林穗穗隨意系著的繩帶形成鮮明對比。
林穗穗率先偏開視線,喉間艱難地滾動。
她想起車上那些學生談論的「登對」,微微頷首,對舒佳凝打了個招呼。
如果知道舒佳凝會來,她或許會在徐教官辦公室多猶豫半刻。
畢竟,她不想成為陸臨舟和舒佳凝之間的「電燈泡」。
舒佳凝終於合上嘴,唇形好看的唇瓣抿成直線,眼底閃過慍怒。
似乎是在失望什麼,生氣什麼。
林穗穗察覺到她的不善意,隻能生硬地點頭,也算是打了個招呼,然後轉身走了。
海風卷著浪濤聲灌進耳朵,林穗穗深吸一口氣。
她想明白了,她沒必要心虛。
就算知道舒佳凝會來,她也必須站在這裡。
畢竟比起被戳穿謊言的難堪,插班中專的名額,才是她最不能放手的機會。
……
舒佳凝盯著林穗穗逐漸遠去的背影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海風掀起她鬢角的碎發,鹹澀的味道帶著苦味,刺得她眼眶發酸發脹。
她怎麼也沒想到林穗穗居然也來了!
舒佳凝這次來的目的,是想著在基地裡能和陸臨舟培養培養感情。
帶著他多做他們做過的事,合作成最完美的樣子,他的心就一定會回到她身上。
舒佳凝知道,他是欣賞她的。
所以她有信心能抓回他的心來。
可林穗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?!
是他主動要求的?還是徐教官的安排?
難道……
難道陸臨舟是真的移情別戀,愛上了林穗穗?
舒佳凝越想越難過,眼淚幾乎都快要掉下來。
正這時,遠處傳來同事的呼喊聲音:「舒翻譯,翻譯組這邊集合!」
舒佳凝猛地轉身,後跟重重碾過碎石子。
她迅速摸出隨身的小鏡子,用指尖按壓著眼角,將即將滑落的淚逼回眼眶。
口紅補了最後一筆,她揚起下巴,露出標準的微笑:「來了!」
————
林穗穗沒有按照徐教官所說的,去找陸臨舟。
她本就打算在基地裡也就當做是意外碰面,假裝什麼都不知情。
林穗穗去領了自己房間的鑰匙,就背著自己的包往房裡走。
海風卷著鹹澀鑽進領口,她特意繞開指揮組辦公區,在七拐八繞後,腳步停在家屬房的房門口。
林穗穗有點意外,這家屬房看起來完全不是環境不好的樣子,甚至比她廣播站的筒子樓還要好一些。
林穗穗拿鑰匙開了門。
這是個一室一廳,有個小小的客廳,裡面是個卧室,側邊還有個小的衛生間,還挺齊全的。
基地的住宿安排得這麼好?
林穗穗心下有點竊喜,看來這半年時間,也不是那麼難熬。
推開門的瞬間,林穗穗卻聽到房間裡傳來動靜。
林穗穗怔了怔,難道是她的鑰匙發錯了?這裡是別人的房間?
林穗穗小心翼翼走過去:「您……」
話還沒說出口,林穗穗手裡的包就差點滑落在地。
陸臨舟倚著窗邊的舊木桌,作訓服解開兩顆紐扣,好整以暇地看著她。
晨光穿過他身後的玻璃,在他稜角分明的側臉鍍上金邊,卻讓那雙盯著她的眼睛,暗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面。
林穗穗倒吸一口冷氣:「陸、陸臨舟?你怎麼會在這裡?!」
林穗穗後退半步,後腰撞上吱呀作響的木門。
陸臨舟挑眉,嘴角勾起的弧度讓林穗穗心臟漏跳一拍。
他站直身體時,作訓靴碾過地闆的聲音混著海風,在狹小的房間裡格外清晰:「家屬住在一起,有什麼問題?」
家屬?!
「你都知道了?!」林穗穗的聲音帶著震驚又害怕的顫。
他沉默著扯松領帶,算是默認。
林穗穗感覺臉燒得厲害,像被人當眾揭開了藏在腳底的秘密。
她還瞞著藏著掖著這麼久,他卻早都知道了!
她跟跳樑小醜有什麼區別啊?!
林穗穗慌亂掃視房間,唯一的卧室裡,窄窄的木床擠在牆角。
原本還覺得基地的住宿環境很好,連她這麼個後勤部的小嘍啰都能住上一室一廳。
原來是因為她是陸臨舟的家屬,跟著陸臨舟住上的好房間!
林穗穗深吸一口氣,慌得手都有點不穩了。
她指了指房間:「既然你都知道,那你趕緊去跟被人說啊!」
「說什麼?」陸臨舟墨眸幽邃,明知故問。
「說換房間啊!」林穗穗攥緊包帶,帆布粗糙的觸感讓她找回幾分鎮定:「隻有一間房我們倆怎麼住?」
陸臨舟扯起唇角,笑意卻沒達眼底。
他逼近兩步,林穗穗後背死死抵住門闆,聞到他身上那熟悉的氣息。
「當然是一起住。」他的聲音低得像塊沉在水底的鐵,帶著玩味的嘲諷:「夫妻不住一間,別人會以為我不行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