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鐘後,張河匆匆離開,然後若無其事的再次回到呂陽殿。
幾大家族的家主和一衆弟子親眼看他走進呂陽殿,心中也有些擔心。
“諸位,這張河應該不會出賣我們吧?
”
“不會的,諸位放心吧。
”
張家話事人很自信的一笑,“這張河說到底也是我等家族子弟,隻是過去沒有受到重視,所以才有些心懷怨憤。
不過他隻要夠聰明,就知道與那些大夏人攪合在一起隻是與虎謀皮,更何大夏蕭琰等人雖然确實強大。
可他們再強還能和整個宗門聯盟對抗?
兩相對比,他自然知道何去何從。
”
李家話事人也點點頭道:“張師兄說的有理,張河是聰明人知道何去何從。
”
另外三家的家主也跟着點頭。
不過董家的家主此時卻忽然道:“不過這件事也給了我們一個教訓,以後各位對待外姓弟子,乃至各位家族内的支脈弟子,态度要改一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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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竟說到底咱們都是我矛山弟子。
”
他這話立刻引起了宋、王兩家弟子的認可,不少人都跟着點頭。
不過他們口中說的是外姓,旁支的弟子,心裡想的卻是他們自己。
你們背後有太上撐腰,我們沒有嗎,憑什麼我們要比你們低一等,什麼好處都是你們拿大頭。
而張李兩家就比較暧昧了,李家衆人都不說話,而張家卻有人冷笑道:“我卻不太認同董師兄這話,要我說,這件事正好說明了,那些外姓旁支的家夥都靠不住。
”
他這話立刻就得到了另外一名張家的弟子支持。
“對,要我說,就不該讓外姓旁支的弟子進入内宗,他們不是喜歡和凡俗厮混嗎,以後幹脆讓所有外姓旁支的弟子都去外宗打理俗務……”
不過,宋、王、董三家弟子聽了就不太高興了,有人冷笑道:“話不能這樣說吧,那李曼可是李家嫡女,甚至還說是什麼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。
而她身邊可也有不少張李兩家的年輕一輩,難道她們也都是外姓旁支?
或者說,除了張家之外,便是李家也是外姓?
”
這話一說,場中氣氛立刻尴尬起來。
而張家一衆弟子卻寸步不讓,一個張家弟子卻更加激進的道:“所以才說女生外向!
李家居然讓一個女人出來主事,這才會有這種禍患。
牝雞司晨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事?
”
這下好了,李家人想做壁上觀也不行了,不少李家人臉色都難看起來。
“你的意思,這事還要我李家負責?
”
一個李家的長老臉色陰沉,冷笑道:“那這樣說,當代的天師可是你們張家人,當年的事莫非你們忘了。
不要說當年,就是眼下,若非他自甘堕落,我李家的李曼又怎麼會被逼到想要和大夏人與虎謀皮的地步。
而且……張钰,你沒有話說嗎?
”
人群中張钰一直沒開口。
不知為什麼,她從在李曼手中吃了憋之後,回來就一直很沉默。
此時聽到有人居然提起自己,竟然還是一臉的意興闌珊,歎了口氣道:“随便吧,此次之後,矛山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了,争這些有什麼用?
”
她這話一說,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,連張家那位家主聽到這話也臉色一沉,呵斥道:“張钰,你胡說什麼!
小小一個打擊,你居然就這幅模樣,成何體統?
”
張钰低下頭不再說話,心裡卻很複雜。
她恨李曼,恨蕭琰。
但卻不代表她認可這些人的行為。
尤其是對于衆人企圖主動聯絡蜀山等大宗對付大夏蕭琰等人這件事。
就算李曼的一些改革主張她不認可,就算她也認為大夏蕭琰等人居心不良。
但是東邊老虎吃人,西邊老虎就不吃人嗎?
而且衆人不知道的是,李曼不久之前悄悄的過來接觸過她,雖然沒有能說服她“叛變”,但李曼的一些話卻讓她有些動搖了。
矛山究竟要何去何從,她也不知道。
但是眼前的情況看來,這些人在做的事,絕不是一個好的選擇。
而且都到這個時候了,這些人居然還在明争暗鬥,都還沒分出勝負呢,自己一群人就開始争權奪利了。
那麼未來的情況也就可以想象了。
可以想見的是,即使他們謀劃的這件事真的能夠成功,就算蜀山等大宗心善,不會趁機瓜分矛山。
未來的矛山會有改變嗎?
這些人會把利益分出去給那些外姓旁支的弟子嗎?
張、李兩家為代表的,大姓子弟會不在醉生夢死,沉淪堕落嗎?
恐怕不會,甚至會更加肆無忌憚。
可是,要她去和李曼等人“同流合污”她又做不到。
她可以接受任何人坐天師的位置,唯獨接受不了李曼。
……
就在此時,忽然有弟子喜滋滋的跑進來,一進門就興奮的道:“張河長老派人送來說,消息已經送出去了,李曼等人沒有懷疑!
”
“好好好!
”
衆人原本都一臉陰沉,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都喜笑顔開起來。
似乎瞬間忘了之前的不愉快。
張家那位話事人連道三個“好”字。
張钰卻有些恍惚……事情居然這樣順利,她總感覺哪裡不對。
但又想不通哪裡不對。
人群中也有人擔憂的道:“會不會是那張河在騙我們,他沒有送出消息,卻故意說送出去了?
”
“不會的。
”
張家那位話事人一臉智珠在握的模樣道:“如果張河背叛了我們,那麼現在李曼早就動手了!
如果他沒有出賣我們,那他騙我們有什麼好處?
”
衆人一想也都覺得有道理,于是不再懷疑,紛紛喜笑顔開,連張钰默默離去也都沒人注意。
……
與此同時,蜀山。
矛山的幾位太上長老突然聯袂到來,倒讓屠氏有些摸不着頭腦。
“矛山的這些老棺材瓤子搞什麼鬼,難道是要為那張河出頭?
”
屠氏說着自己都笑了,因為她也知道不可能,矛山的情況她多少也知道一些。
就矛山那幾個太上,一個比一個自私,哪怕張河死了,他們也不敢來找蜀山麻煩。
“告訴他們,我很忙,沒空見他們。
”
屠氏揮揮手,也不管他們是到底為什麼,她現在都不想去應付那幾個老棺材瓤子。
純粹是浪費時間。
前來通傳的蜀山弟子也沒在意,這時旁邊卻有一個屠氏的心腹,提醒道:“夫人,我覺得您還是應該見一見。
”
“嗯?
”
屠氏聞言一愣,眉頭微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