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我開着張強的SUV,送她們去高鐵站。
她們三姑娘行李太多,拎着有些勉強,我特意走了綠色通道,一直幫她們把行李拎進了車廂。
動車還有十分鐘發車前,我才戀戀不舍地離開車廂。
等我回根據地,說不定林菲菲已經飛航班了,再見到她或許要一周之後了。
一周時間說長不長,但對我來說,有點煎熬。
林菲菲坐的位置正好挨着窗戶,我剛從車廂裡走出來,她就沖我俏皮地吐了吐舌頭。
我站在車窗外,和她遙遙相望。
我們誰也沒說什麼,就這麼互相看着對方,雖然什麼也沒說,卻勝過千言萬語。
動車緩緩啟動,載着我心愛的姑娘,風馳電掣地飛馳向前。
把林菲菲送上高鐵,我的心裡好像缺了點什麼,這種感覺怪怪的,但又說不出來。
從高鐵站出來,我開車直奔寵物醫院。
被我們撞傷的那隻狗,現在精神已經好多了,第一次見它,還髒兮兮的,住院這些天,被照料得幹淨多了。
它一看到我,興奮得不行,我摸了摸它的頭,它竟然沒有任何防備,還不停地舔我的手。
寵物醫生和我講了下它的情況,骨折的腿做了外固定,又開了些藥,可以帶回家了。
醫生說它骨折倒是小事,主要是長期流浪造成的營養不良,眼睛炎症,醫生都給開了藥,慢慢都會好起來。
辦完手續,我就帶着它回家了,給它取了個名字,叫花花。
我把它帶回家,我媽一看我撿了條狗回來,頓時不樂意了。
“你說你撿它回來幹嘛?
家裡已經有條狗了,浪費糧食。
”
她這麼說,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。
小時候我養過一條狗,養了三年,最後被我媽悄悄給送人了。
我知道以後哭得撕心裂肺,但我爸他們無為所動。
我懶得和她多說,反正林菲菲買了狗糧,還買了自動喂食機,也用不了她們操什麼心。
我本來撿它回來,隻是緣分,可沒想到它竟然救了我們家一命!
拍攝忙完了,我準備在家住兩天,家裡亂得像垃圾場,我看哪都不順眼,準備收拾收拾再動身回去。
我給周疏桐打了個電話,這幾天一直忙得團團轉,把她冷落了。
聯系上她以後,她告訴我直播一切安好,最近也沒什麼活動,還問起了我們這邊的情況,她一聽我帶着林菲菲回家了,頓時笑嘻嘻地問我,見家長的感覺怎麼樣?
我一提這個就覺得頭大,把我家的情況,簡單和她說了下,周疏桐安慰了我一會兒,才挂了電話。
傍晚,我去給張強送車,結果被他留在他家吃飯了,看着他家一家三口,其樂融融的,我的情緒也被感染了,忽然有些向往這樣的生活。
隻是,我和林菲菲,有這個可能嗎?
我不知道。
感情這玩意沒有一個标準答案。
我們倆都喝得有點大,我歪歪斜斜地回到家,直接躺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。
睡到半夜,院子裡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狗叫聲。
我迷迷糊糊的,也沒當回事,說不定外面有人路過,這種事在農村,不是很常見嘛!
但狗叫聲越來越急,過一會兒花花竟然蹿進了我的房間,咬着我褲腿往外拖。
大半夜被吵醒,換成誰心情都會不好吧!
我扒拉了它一下,但它又叼住我褲腿,又咬住我的褲腿,拖着受傷的那條腿,吃力往外拖。
我頓時意識到情況不妙。
家裡進賊了?
?
我跟着它出來,忽然聽見頭頂上有些噼裡啪啦的聲音,還有股子什麼東西燒着了的味道。
我下意識擡頭一看。
卧槽!
房頂燒火了!
!
大火不斷燒向天空,滾滾濃煙籠罩了整片房頂。
我先是一愣,緊接着趕緊一邊打電話報火警,一邊拍打我爸媽的房門。
他們一聽房子着火了,驚慌失措地爬起來,七手八腳套上衣服,來到院子裡。
我心情沉重地看着火勢在房頂蔓延,卻又無能為力,我想上去救火,但通往房頂的樓梯已經被點着了,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救援。
火勢蔓延得很快,但好在剛燒起來,而且我們家是獨院,不會燒到鄰居,這可能是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吧?
要不然光賠償鄰居,就能讓我破産。
我爸媽兩眼一黑,差點沒暈倒。
他們頹然地盯着房頂,表情茫然,好像理智也被這把火燒得七零八落。
幸虧消防員很快就到了,火勢被撲滅了,但房子也成了一片廢墟,隻剩下幾間廂房,孤零零地杵在原地,看起來格外凄涼。
滿院一片狼藉,地上全是木頭碎屑,和塑料碎片,空氣中也泛着一股濃烈刺鼻的焦味兒。
此時,我們家院子外面圍滿了人,一些和我家關系不錯的,安慰着我爸媽他們。
我也有些受打擊,心裡空蕩蕩的,但在外面漂了這麼多年,我也算經曆過一些事兒了。
既然已經發生了,那就樂觀面對吧!
因為悲觀毫無意義。
我拿起手機,對着廢墟般拍了張照片,然後發了個朋友圈,紀念一下。
我不是為了賣慘,而是覺得,現在這種情況,隻能接受現實。
我們全家都在失眠中度過了這一晚,家裡不斷有人來安慰我爸媽,臨走時還往他們手裡塞錢。
雖然隻是三五百,但多少是個意思。
第二天,我的手機也一直在響,都是看到我朋友圈以後安慰我的。
趙嶽直接打給我五萬塊錢,我一看就急了,趕緊把電話打回去了,“你給我轉這麼多錢幹嘛?
”
趙嶽電話裡嘻嘻哈哈:“你房子不是着火了嘛!
我想着你丫肯定需要錢啊!
你别太感動啊!
不是白給你的,以後連本帶利還我啊!
”
“你丫哪來這麼多錢?
?
”
“前東家給我的補償金啊!
你忘了?
這筆錢還是你幫我要過來的。
”
我心裡五味雜陳,趙嶽兩口子日子也不好過,他一下拿出這麼多錢給我,我怕呂晶晶和他吵。
我猶豫了一下,說道:“你丫别鬧,你還得留着這錢過日子呢!
”
“我們夠!
你丫放心吧!
我都上班了,要沒有你和菲菲,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辦呢!
!
你丫要不收,就不把我當兄弟。
”
這時,呂晶晶的聲音,也從電話裡響了起來:“斌子,你就收了吧!
咱們是朋友,你和我們客氣啥!
”
我心頭有些發熱,她們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,我要是再不接受,就太不給他們面子了,而且我還不知道重新翻蓋要花多少錢,就先收下了。
趙嶽忽然想到了,“哦,對了,吳雙現在……”
他話音未落。
這時候,吳雙的電話就已經打進來了。
我苦笑了一聲,“說曹操曹操到,他剛好給我打電話了。
”
“吳雙啊……”
趙嶽剛要開口,呂晶晶忽然咳嗽了幾聲,趙嶽頓時沉默了,猶豫了一下,歎了口氣:
“算了,等他自己和你說吧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