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于興奮的男人,沒有發現木香在他低頭之後,眼神中玩味跟殺意。
“這樣吧,我跟你賭一局,你若瘾了,這玉便歸你,但是你若輸了,就得從你身上留下一樣東西,敢不敢跟我賭?
”
木香一臉笑意的說着,那般輕松的語氣,不禁讓人懷疑,她向那人索要的東西,一定是無關緊要的,或者……是他那身破衣服?
瘦高男人也沒想到,眼前這個身形纖細的女子,竟然是要跟自己賭。
他在北門這個角落,混迹已久,不說賭技有多精湛,但對付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,他會怕嗎?
“賭就賭,爺就怕你輸不起”
“哦?
你就不問,我要你身上的哪樣東西嗎?
”木香笑的一臉無害。
這人也不傻,說話不能留把柄在人手上,還是說清楚的好,“那你說,隻要是爺身上有的,爺就敢跟你賭,不過,你能不能赢還是另一回事,小丫頭,話可别說的太滿,凡事給自己留三分餘地”
木香還是一樣的笑,“我不用留三分,因為我的地,還是我的地,你連看一眼的資格沒有,說吧,比什麼?
”
聽聽這口氣,何安跟嚴忠同時轉頭看她。
王妃娘娘哎您老可莫要把人丢大了,人家賭的五hua八門,就算你懂得其中一種,那也不見得每種都能赢,萬一人家專挑偏門的賭法,你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,看你怎麼下台
其他人倒吸了口涼氣。
好狂妄,好不知天高地厚的語氣,若她不是真的精于此道,那便吹牛吹上天了。
瘦高個兒被她氣的不輕,“少說廢話,手底見真章,我跟你賭鬥雞,我自己有一隻金毛雞,你可以從旁邊那雞販手裡随便挑一隻,赢了帶他分彩頭,輸了留下買雞錢”
木香聽見他說的賭法,差點沒笑出聲。
早知道,就把家裡那隻野錦雞帶來了,這裡所有的雞加在一起,也不是它的對手,一定戰無不勝;。
木香并不說話,也沒拒絕,而是走到那賣雞的攤販前。
在那攤販的身後,擺了三隻木質的雞籠,裡面關着的全是清一公的公雞,即使不在鬥雞場上,關在一起的雞,還是會聚在一起鬥架。
一個個豎起脖子,抖動雞冠,誰看誰都不順眼,就想去叨一口。
有些一看就是經常好鬥的,脖子一圈的毛都沒了,隻剩下頭頂的一圈紅毛,看着十分滑稽。
有打架鬥毆,自然就有死亡,死了的雞,也不能浪費,乘它還有一口氣,那雞販子,手起刀落,先放了血,再倒挂起來,賣死雞,價錢會便宜很多。
喜鵲看着那群瞪紅眼的雞,倒也不怕,窮人家,誰沒養幾隻雞,她幾歲就會殺雞了,抹雞脖子時,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。
但她有個疑問,“既然把雞放在一塊,它們會鬥架,為什麼不把他們分開放,這樣也不必有那麼多雞死亡了啊”
那攤販幹笑兩聲,“你這個外行人,自然不懂得鬥雞之道,那,給你們這一隻,你瞧它的毛包,瞧它的爪子,還有這眼神,我這裡最好的雞,就數它了”
他并沒有回答喜鵲提出的問題,反正他們也不是正經鬥雞的人,随便撈一隻給他們便是。
但是他撈出來的雞,明眼人一看,便知道了其中的貓膩。
若是瘦高個兒赢了,銀子也不會帶他分,他隻得一隻鬥雞的錢。
他可從沒想過,這幾個外來客能赢這場賭局,瘦高個兒的确有一隻寶貝雞,他天天都帶着,卻不經常拿出來跟人鬥雞。
那雞是他的寶貝,隻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,才能拿出來。
木香壓根不看這個目光短淺的老闆,隻說道:“既然是鬥雞,自然得放在一個籠子裡,讓它們互相殘殺,在他們殘殺的過程裡,也好讓客人看見,誰是強者,誰是弱者,強者的價跟弱者的價,可是大不一樣,誰都想買最強的雞,還不是買個戰敗的雞;”
喜鵲被她像繞口令的解釋,說的雲裡霧裡,她隻聽懂了一半。
但是那雞販卻聽懂了,頭一回正視木香,“貴客有幾分學識,既然貴客看不中小人替您挑的雞,那麼請問……您看中哪隻了?
”
後面的瘦高個兒,卻已經等的不耐煩了,“女人就是磨叽,挑個雞而已,你随便抓一隻不就完了,用得着婆婆媽媽的,半天搞不定嗎?
”
木香彎着腰回頭,目光冷如霜雪,“若是挑雞跟挑你一樣,我自然不必猶豫”
這話……瘦高個兒并沒聽懂,這是啥意思。
但有人聽懂了,其中就有聽到動靜,湊上來一探究竟的趙王。
木香繼續不緊不慢繼續挑她的雞,何安知道那玉不是凡品,怕她輸,便湊上來幫她出主意,“您既然要比,那咱就必須得赢,要不挑這隻怎麼樣,它個子最大,腿也最長,要不這一隻?
你瞧它的脖子,挺直的跟鐵鍬把子似的,忒有精神。
”
木香也不理他的絮絮叨叨,将幾個籠子裡雞,全都看了一遍,最後落在最裡頭,最角落,最陰暗處的拐角。
那裡蹲着一隻長着長着白色長的雞。
它的白雞毛,一點都不油亮,呈現灰敗之色,頭頂的雞冠也有氣無力的耷拉着,好像被曬蔫掉的向日葵。
木香會注意到它,不是因為它的白毛,而是在這一群精神昂揚的好戰小公雞當中,它是最淡定的一個,哪怕有兩隻雞已經戰到它身後了,它也隻是懶洋洋的撇了一眼,然後繼續眯眼縮頭。
“我就要它了”木香的聲音洪亮且笃定。
那攤販一看它指着的公雞,不懷好意的笑了,“姑娘也真是好眼力,這白雞也是我這裡獨一無二的,不過您要是買它,我隻能一口價賣給你,若是赢了賭局,我也不要你分毫的錢,但是雞的價錢,得往上提一提,你得付我二錢銀子”百度搜索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