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1章 祖母臨終遺言?
要把一切留給落兒!
啞奴不會說話,隻能擺手打手勢。
李卿落壓低了聲音回道:“沒有。
我們是肅王府的婢女,趕緊滾開!
”
聽到‘肅王府’三個字,眼前幾個将軍府的家丁确實瑟縮了一下。
但李卿落臉上的花子,反而惹起她們狐疑。
瞧着這個女娘,本該是個白淨嬌美的小女娘,怎麼如此刻意将自己扮成這幅樣子?
大公子說了,他們家大姑娘是個狡猾至極的女子,讓他們絕對不能錯過任何一個可能。
“肅王府的婢女?
我怎麼不信?
你們肅王府的婢女,便是大晚上還在外面晃蕩的嗎?
”
李卿落:“找死!
”
她眼也不眨的抽劍就割了那人脖子。
滾燙的血液噴了她自己一臉,竟不由自主的晃了眼睛。
一旁的啞奴都吓了一大跳。
其餘将軍府的家丁們更是個個:“!
!
!
”
一言不合就拔劍,這是個瘋婆子嗎?
“你他娘的才是找死——!
”
另外幾人揚刀就要向她劈來,李卿落擡手迎劍上去。
正好,她日日練劍,今日也該檢驗一下成果了!
李卿落原本就一肚子火氣,這會兒正好發洩一場。
可她到底也才練了幾個月的劍,就算成功殺了第一個人,第二三個合力圍攻她,她也有些吃力。
很快她的胳膊就中了一刀。
但她連吃痛的時間都沒有,迅速反手又将劍刺入對方腹中。
這是她殺得第二個人。
原來,殺了這些該死之人,是如此痛快!
見她瞬間又殺一人,其餘幾個家丁都快氣瘋了。
他們揚手撲來,真正合剿李卿落。
即便如此,李卿落也沒有要慫的意思,還把啞奴推了一把:“快去肅王府喊人!
”
将軍府家丁聽到這句話都吓了一大跳。
難不成她們真是肅王府的人!
?
果然連肅王府的婢女也是殺人狂魔的作風!
?
一個家丁分身過來,正想把啞奴攔下,李卿落見狀趕緊後撤将啞奴扯了一把。
然而如此動作,她的緻命之處也被徹底暴露!
那原本要殺啞奴的家丁,直接轉頭向她砍來——
“去死!
”
一把彎刀飛射撲來,直接将他定死在了原地。
‘簌簌簌’!
連聲絕響,追雨等人撲了過來,幾下就将剩餘這些家丁都給滅了。
啞奴含着淚,趕緊打着手勢。
追雨這才明白,眼前之人竟然是李卿落!
?
“姑、姑娘?
”
追雨都不敢認。
隻見李卿落手持一把劍,臉上胸口都是血液,另一隻手還在‘滴滴答答’的順着手指在流血。
瞧着又可憐又恐怖的……
地上還橫了兩具并非他們解決的屍體,莫非……是她動的手?
追雨看向收了彎刀,已經站在面前的殿下,狠狠咽了口口水。
完了,殿下最讨厭髒的東西了……
段容時撕了一塊衣袖,擡手将李卿落臉上的血污擦了擦。
追雨和冷電都瞬間倒吸一口并瞪大了眼:?
?
?
殿下?
您還是殿下嗎?
段容時丢了已經沾血的布段,看着李卿落問道:“所以,你們将軍府要抓的那個賊人就是你?
”
“你去了桂園?
”
李卿落也顧不得其它了,上前一把抓住肅王的兩個胳膊求道:“殿下!
求您救救我的祖母!
”
段容時看向自己左右兩條臂膀。
衣袍上瞬間沾了血迹。
追雨和冷電默默向後退去,隻怕待會兒王爺發起怒來,殃及了他們這兩條池子裡的魚……
段容時也隻是頓了一下,低頭便又看着她低聲道:“不急。
本王在此,你的祖母不會死!
”
桂園。
杜大夫在房間裡已經待了大半個時辰了。
李卿落坐在隔壁的房間裡,任由啞奴給她擦幹淨身上的血漬又包紮好了手臂上的傷口。
剛剛收拾好,門就被敲響。
李卿落立即起身親自去開門,看到門口是肅王時,她臉上頓時閃過失落。
段容時盯着她:“你不願看到本王?
”
李卿落:“不,不是。
殿下恕罪,是民女還以為,是祖母傳來好消息了。
”
段容時邁步進來,身後跟着的啞奴端來一碗湯藥。
段容時坐下後敲了敲桌面:“你祖母的毒,他們自會瞧着治的,若有差池,自己會提着腦袋來見本王。
”
“至于你,過來先将此湯藥喝了。
”
李卿落也不疑有他,過來端起仰頭就給一口喝光。
肅王不由失笑:“你也不怕本王給你喝了什麼不該喝的東西?
”
李卿落反問:“殿下會嗎?
殿下若是要對民女不利,民女早就沒命了,豈還能有今日站在這裡?
”
段容時盯着她,眸底微微亮開。
“算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。
”
“今晚,是你第一次殺人?
”
李卿落臉色一白。
她現在回想起來,雖然不害怕,但也有幾分心悸。
若是肅王他們沒有及時趕來出手,自己今晚是不是就會交代在外面了?
當時她心中一團怒火,看到李家所有相幹的人,都恨不得統統殺光了才痛快。
現在想來,自己就好像是險些入了魔似得。
不過,李家那些人,當真是該死……!
祖母今晚若真是挺不過來,她就回到那将軍府,一把火或是一包藥拉着他們所有人一起同歸于盡去給祖母陪葬!
看到她眼底的陰暗,段容時喊了她一聲:“李卿落。
”
她搖了搖頭,眼底才又恢複了幾分清明。
段容時看向身旁的啞奴令道:“半個時辰後,再給她喝一碗甯神湯。
”
李卿落這才明白,剛剛那碗湯是甯神湯?
他……親自給她送來這碗甯神湯?
她不由盯着肅王,看見他已經換了一件幹淨的外衫,這才想到自己之前做了什麼!
好在,肅王沒有因為自己髒了他的衣服發怒。
就在這時,外面再次傳來說話聲。
李卿落立即轉身出來,看到是雀兒和張嬷嬷她們回來了!
李卿落連忙看向她們:“出來多少人?
張嬷嬷你受傷了?
鄧嬷嬷人呢?
”
人群裡并沒有鄧嬷嬷的身影。
而且,張嬷嬷瞧着肩膀上淌了不少血!
張嬷嬷捂着肩膀趕緊上前見她:“姑娘!
老奴的傷沒有大礙。
隻是我們逃出來時都走散了。
”
“現在将軍府不僅在找姑娘,還在找我們這些老東西。
”
李卿落捏緊了拳頭:“可有人……人命損失?
”
張嬷嬷歎了口氣:“姑娘。
死了幾個……不過,大家都是心甘情願,願意為了老夫人拼這一把的!
”
“您别想多了,我們本就是老夫人的人。
就是做個她的死鬼,也是死得其所。
”
李卿落紅着眼:“我一定會厚葬她們,也會安定好她們的家人的。
”
張嬷嬷點點頭:“老夫人怎麼樣了?
”
話音剛落,身後的門正好打開。
杜大夫從裡面走出來:“這位姑娘,裡面的老夫人要見您。
還讓你們所有在的人,都去見她。
”
李卿落瞬間白了臉。
這話是什麼意思!
?
她問都不敢問,渾身虛軟的一把扶住身後的牆。
段容時伸手,将她一把擡住。
“别急。
”
他的話,好似給李卿落了一些力氣,她擡頭就看了他一眼,然後在莺兒和雀兒連忙過來的攙扶下,趕緊進了屋去。
他們肅王府和桂園的這些人,自然都不能進去的。
段容時看向一旁的追雨令道:“去,給他将軍府找些麻煩。
若再不撤退,就把巡防營的人喊過來,說将軍府聚衆鬧事,打殺無辜良民。
”
追雨臉上揚起壞笑:“是,殿下!
”
段容時又看向冷電:“你去把那些走散的嬷嬷,給她找回來。
”
冷電心道:這麼難的事交給自己?
果然,殿下一向就更偏寵追雨那厮的。
追雨:你他娘的,寵你給你五十大闆你願不願意!
!
?
屋内。
李卿落快步來到床邊,看到裴老夫人果然已經醒了,她瞬間‘哇’的一聲哭出聲音。
“祖母!
嗚嗚嗚……”
她的哭聲傳到屋外,讓段容時不由回頭看了一眼。
啞奴們個個墊着腳,想要聽的真切些。
段容時卻兇她們:“都散開,不許偷聽!
”
他瞪着她們,啞奴們這才遺憾的散了。
而他自己則站在不遠處的回廊下,抱着雙臂閉上眼,隐隐能聽見聲音,卻又自閉了聽覺,不去仔細聽,那屋裡到底在說什麼。
李卿落就是害怕。
她知道自己不該哭,今晚哭的已經夠多了。
但她害怕祖母離自己而去,南嘉才剛死,祖母若是也離開,她根本無法承受!
“祖母,您沒事的,您會沒事……”
裴老夫人終于擡手,能夠到她的鬓角。
她摸了摸李卿落的頭發,又替她擦了一下根本擦不完的淚水。
“落兒……祖母很高興,你當真把祖母帶了出來,還給祖母請了厲害的大夫……”
“我的落兒當真是長大,能夠獨當一面了。
”
李卿落搖頭:“不!
祖母,落兒做的還不夠,落兒還不行,落兒還要您的教養和栽培!
”
裴老夫人卻是緩緩一笑:“祖母也不能,陪你一輩子啊……張嬷嬷,把令牌拿過來吧……”
張嬷嬷無比震驚的望着裴老夫人,聽到此話她卻不斷搖頭:“您、您……不,不行!
”
裴老夫人:“你也不聽我的了!
?
落兒,這世上隻有她才有資格繼承我的一切!
給她,我心甘情願。
”
“就算她是個女娘又如何?
她是我的血脈,她身體裡淌着我的血。
”
“當年我也不是一個女兒身,殺上戰場,殺入商行這條路的嗎?
”
“即便我姓裴,她姓李,甚至她百年後她願意再把那些東西給誰,我也不在乎……那也是她的自由……”
“反正不要給那些狼心狗肺的便好……隻有她,我才願意……”
張嬷嬷捂着傷口哭着跪下:“老夫人!
老奴自然都聽您的!
”
“姑娘是您心尖兒上的人,也是這世上唯一疼您,願意為您豁出性命的親人,老奴相信!
”
“把天風商行,把您這些年苦心經營的一切都給她,老奴也是二話不說。
”
“可您……可您還要活下去才行,不能今日就在這裡交代這些……”
張嬷嬷說着,哽咽的連字也吐不出來了。
李卿落這聽明白祖母和張嬷嬷的話!
祖母這是什麼意思?
祖母難、難道是在交代臨終遺言嗎!
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