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159章 容太傅是不是有病?
沈硯書愣了一下。
乘風也是趕忙道:“怎麼可能?
你該不會是看着你的策論沒用上,故意來吓唬相爺吧?
”
申鶴人都麻了,連忙道:“這麼大的事,我豈會開玩笑?
”
接着,他便将有關于陸于新的事情,都講了出來。
說完之後,申鶴也問道:“恩相,您與容太傅提親的時候,說明白是哪個女兒了嗎?
”
這個問題倒是問到沈硯書了。
他沉眸道:“沒說名字,但理應是容枝枝。
”
乘風更是直接道:“正常人也會覺得是容家大姑娘吧,那會兒容太傅先問,相爺對外頭那些說容大姑娘不好的話如何看。
”
“相爺說了流言止于智者,他便說婚事了。
”
“難道前一句問大女兒,後一句卻說小女兒不成?
若真是那般,容太傅是不是有病?
”
這人聊天,那也太跳躍了!
正常人哪裡有和和氣氣聊着對張三的看法,忽然就問要不要娶李四?
這不扯淡嗎?
沈硯書這會兒臉色沉如墨。
乘風接着道:“再說了,相爺對容家大姑娘幾番維護示好,便是平常注意了男女大防,不至于落下閑話,但相爺的好意也是顯而易見。
”
“這談婚事怎麼也談不到三姑娘身上啊!
”
“前腳給大姑娘擋劍,後腳就要娶她妹妹?
容太傅怎麼想的?
這聽起來都覺得離譜。
”
他那會兒也是在相爺身邊的,他也沒聽出話裡的問題啊,根本沒想過會訂錯親。
申鶴問道:“那……庚帖呢?
也還沒看?
”
如果有庚帖,看一眼便知道是否弄錯了。
乘風也覺得窒息:“說是因為容姑娘守孝,庚帖等孝期滿了再交換。
若是有那玩意兒,相爺回來還不得把庚帖看上一百遍,早就發現不對勁了?
”
申鶴也相信,相爺拿到了之後是會看一百遍的。
他看向沈硯書,問道:“恩相,此事如何處理?
”
沈硯書:“明日一早,便遞拜帖去容府,本相與太傅确認一番。
”
申鶴颔首,覺得可以,緩過來神來之後,也是笑道:“其實我覺得自己是不是緊張過頭了。
”
“就是這會兒真的弄錯了,換庚帖的時候也是會說明白的,應當也不至于娶錯人。
”
“且孝期還長,便是成婚也不是一時半會兒,我實在是沒必要這個時辰打擾恩相您休息。
”
沈硯書卻是道:“你做得極好。
”
申鶴不由自主地又挺直了自己的腰闆,誇了自己一句:“那是!
學生早就說了,一定會為恩相您,好好盯着容家大姑娘的事的。
”
沈硯書吩咐了乘風一句:“拿一萬兩給他。
”
申鶴連忙擺手:“恩相,不必給這麼多,學生今日也就花了一千兩而已。
”
沈硯書淡聲道:“你配拿這麼多。
”
不然,他還不知道,容太傅打算将容枝枝許給陸于新這樣的小人,甚至還叫骁郡王惦記上了。
申鶴一聽這話,當即眉開眼笑。
銀子不銀子的不重要,重要的是恩相對自己的看重。
他笑盈盈地道:“那學生就收下了,不過說起來,容太傅怎麼會瞧上陸于新?
那不過就是個工部主簿。
”
沈硯書語氣清冷:“徐喆是容太傅的學生,陸于新是徐喆的人。
”
申鶴無語了:“想來是徐喆介紹的了!
徐喆這個瞎了眼的東西!
介紹的什麼人啊,他是害死容大姑娘不成?
”
“不過,徐喆應當也不是有意的?
那陸于新瞧着,也是晚上被骁郡王誘惑了一番,才起的心思!
”
沈硯書:“徐喆不敢故意為之。
”
徐喆不會蠢到刻意去坑自己的恩師,隻是沈硯書還是不滿。
他淡淡吩咐:“還有半個月,明年官員任免的調令就要發出。
陸于新人品不佳,告知吏部左侍郎,将其免職,緣由不必細說。
”
申鶴:“是。
”
作為攝政首輔,區區一個工部主簿的任免,恩相是不需要給理由的。
……
翌日一早。
黃管家便往太傅府送了拜帖,表示沈硯書想登門拜訪之意。
黃管家:“相爺,待太傅府回話了,奴才會去禀報您。
”
沈硯書颔首:“嗯。
”
應下之後,他便坐上了馬車,去宮中上朝。
這幾日養傷,早朝應被免了數日,隻是他也并不得輕閑,陛下猶豫不決的事,都會送來給他決斷。
政務并未落下,身上的傷也好得慢了些。
一路上,官員們見着了他,都恭敬地拱手見禮:“首輔大人!
”
沈硯書淡淡點頭,緩步往殿中去。
衆人面面相觑。
雖然相爺平日裡,也總是一張冷臉,可今日看起來,竟是尤為吓人。
叫他們都不覺地提神醒腦,覺得今日在朝堂上,需得小心幾分,莫要被拿捏了錯處。
朝會開始後。
小皇帝如往常一般見了禮,又受了衆人的朝拜。
這才道:“相父,您傷還沒好全,務必要保重身體,日後來上朝,可在宮中乘坐轎辇。
”
朝臣們不覺倒吸一口氣。
開國以來,便沒有哪個朝臣,可以在宮裡乘坐轎辇的,陛下對沈相的看重,再一次超出了衆人的認知。
先前還有人想着,陛下若是親政了,相爺手中的權柄,或是遠不如前,甚至有人覺得自己要上位了,如此看來,他們是太天真了。
沈硯書淡聲道:“多謝陛下。
”
小皇帝多看了相父一眼,啧……誰惹相父不高興了?
與自己說話都這麼冷淡。
衆人談了一下國事。
工部尚書出來道:“陛下,陽河日前決堤,此乃我大齊三大河流之一,臣舉薦工部右侍郎程勉親自前往,監督修建防禦工事。
”
一個工部右侍郎親往,也能叫人看出朝廷對此事的看重。
永安帝看了程勉一眼:“程愛卿,修建防禦工事,十分危險,若再次決堤,你有喪命之虞,此事你可願意?
”
程勉擲地有聲道:“陛下,為國盡忠,臣萬死不辭!
”
永安帝滿意地點點頭,也偏頭看了沈硯書一眼,等着沈硯書發話。
工部左侍郎徐喆在下頭神情微動,這事兒他也想去,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工部尚書年紀大了,快要退了。
他與程勉誰能将此事辦好,誰就應當是下一任的工部尚書。
程勉是相爺的人,徐喆覺得自己希望不大。
可冷不防地想起來,他的恩師容太傅私下與他說,小女兒已經許婚給沈相,他心想對方或許賣給恩師一個人情?
便也站出去道:“陛下,臣也願前往!
臣的恩師容太傅也一直指點臣,若國有需要,應一馬當先,臣亦不怕危險!
”
徐喆故意提及了自己的恩師,便是希望沈硯書能給這個情面。
小皇帝也不笨,自然聽出了什麼。
工部兩位侍郎之争,已然是到了白熱化階段。
這兩人能力相當,派誰去都是一樣。
沈硯書淡聲道:“既然工部尚書舉薦程勉,便由程大人前往。
”
徐喆難免失望。
悄悄看了一眼沈相,卻發現對方竟然也正看着自己,眸光還冰冷得很,瞬間叫他驚出了一身冷汗。
他是什麼時候,得罪相爺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