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:默認 第023章 詭計事發
甯祯和小姑子一前一後進了老夫人的院子。
姚文洛在,陪着老夫人說說笑笑的,十分熱鬧,逗得老夫人時不時展顔。
三姨太含笑坐在旁邊,溫柔娴靜。
“……真的,阿裕肯定會來的。
我特意告訴了他,說您很想他。
”姚文洛說。
老夫人笑着歎氣:“他哪裡懂做母親的心。
找他吃頓飯,他還說我假惺惺呢。
”
這話的由來,甯祯知道,可三姨太徐芳渡不知道。
徐芳渡習慣了安撫,當即說:“裕哥不會的,他一直很孝順。
”
老夫人又歎氣。
甯祯不插話。
不管徐芳渡和姚文洛如何哄得婆母高興,甯祯都不摻和,默默做好她的擺件。
外面傳來一聲汽車鳴笛。
姚文洛驚喜站起身:“阿裕已經到了。
我去迎。
”
她歡喜不已,像個小女孩子,拿起了她的皮草外套就飛奔出去。
她一邊穿衣一邊邁出門檻時,徐芳渡才站起身。
徐芳渡忍俊不禁:“姆媽,您看姚小姐好赤誠。
”
她一副“大公無私”的态度,從不拈酸吃醋。
老夫人也最喜歡她這點大度。
甯祯反而沒起身。
她沒動,小姑子也懶得動。
老夫人便對她們倆說:“你們也去門口迎一迎。
”
甯祯按了下小姑子的肩膀,笑着說:“我和三姨太去吧。
”
小姑子感激看一眼她。
甯祯和徐芳渡走到門口時,瞧見兩輛黑色汽車停在正院門口的路上。
斜陽低垂,燦紅霞光染紅了湖面,殘荷迎風照水,一陣粼粼波光。
盛長裕已經下車,立在車子旁邊和姚文洛聊天。
他換了件半新不舊的軍裝,頭發要幹未幹,應該是臨時出門随意收拾了一番。
哪怕閑閑站着,也比一般人挺拔,被斜陽籠罩的五官英俊不凡。
他目光越過車頂,遙遙看向門口這邊。
甯祯和徐芳渡立在門口。
徐芳渡想要再往前,卻見甯祯沒動,她也隻得站定。
那邊,姚文洛拉着督軍說話,越說越有勁,半晌都沒挪步的意思。
盛長裕反而不怎麼開口,也沒不耐煩,更沒有主動往這邊走。
徐芳渡等了片刻,問甯祯:“夫人,不如請督軍和姚小姐進去坐下聊吧?
姆媽還在等。
”
甯祯:“你去請吧。
”
徐芳渡:“咱們一起?
”
“我這雙鞋不太合腳,走路不方便,要不然我早就過去了。
”甯祯一語雙關。
徐芳渡:“……”
正室夫人都隻是一雙不合腳的鞋,三姨太又算什麼?
徐芳渡輕輕攥了下手指,不願意做出頭鳥:“那還是等一等。
”
甯祯:“嗯,等一等,總能等來的。
”
徐芳渡:“……”
姚文洛和盛長裕聊了足足十分鐘,甯祯和徐芳渡就在門口站了十分鐘。
直到老夫人等得不耐煩,也走出來,盛長裕才擡腳往這邊走。
老夫人說他們:“站在門口做什麼?
半晌都不進去。
”
盛長裕:“說幾句話。
”
他的目光瞥向甯祯。
甯祯感覺到了,回視他,還對他輕輕笑了下。
盛長裕沒什麼表示,淡然收回了視線,面無表情。
甯祯:“……”浪費她一個虛假的微笑。
一行人進了院子,盛長殷佯裝去了趟洗手間,剛剛出來,落在人後,混在甯祯身邊一起進了老夫人的堂屋。
大家落座,姚文洛直接坐到了盛長裕下首的位置。
“換個座位。
”盛長裕瞧見了,立馬說她。
姚文洛:“我嗎?
”
“你有點規矩,姚小姐,這是我夫人的座位。
”盛長裕道。
他能和姚文洛說半晌的話,好像關系還不錯。
可他開口,總是“姚小姐”這樣稱呼她,并無特别親昵。
姚文洛一愣,轉而笑嘻嘻對甯祯說:“讓我坐這裡,好不好?
我想多跟阿裕說說話。
”
“當然不好。
”搭話的,還是盛長裕,“讓開。
”
最後兩個字,口吻倏而生硬,室内氣氛一窒。
姚文洛站起身,面頰卻微微一曲,連聲哎喲。
所有人看向她。
盛長裕的眉頭已經蹙起。
徐芳渡最機靈,走到了她身邊,攙扶着她手臂:“姚小姐,您沒事吧?
”
姚文洛用力去抓自己的後衣領:“疼,疼!
”
老夫人微訝:“你哪裡疼?
”
盛長裕眉頭擰得更緊。
姚文洛把自己的短身皮草外套脫了下來,伸手去摸自己的後頸處。
展開手,掌心有血迹。
老夫人錯愕,起身走到了她身邊:“我看看。
”
盛長殷好奇,圍了過來。
故而幾個人就看到,姚文洛的後頸處好幾個細密紅點,有些紮得比較深,沁出血珠。
“怎麼回事?
”老夫人驚訝不已。
姚文洛指了自己扔在地上的外套:“衣領、衣領裡有針。
”
徐芳渡急忙把皮草撿起來,伸手就去摸毛茸茸的後領,手指被紮到了,也沁出了血珠。
她倒吸一口氣:“疼!
”
老夫人臉色驟變:“這是怎麼回事?
”
姚文洛要哭未哭:“我不知道。
我家傭人不敢這樣粗心大意的,絕不是我家帶出來的。
”
老夫人接過皮草,喊了女傭:“拿去看看,是不小心留了針在裡面,還是故意的。
”
女傭急忙道是。
突發變故,盛長裕依舊端坐,眉頭也沒舒展。
甯祯從頭到尾都沒落座,就和幾個女人一起站着。
姚文洛一邊說疼,一邊把視線瞥向甯祯。
徐芳渡低垂眼睫。
小姑子盛長殷有點慌,總感覺會發生點什麼事。
女傭很快進來,告訴老夫人說:“姚小姐的衣領裡藏了五根針,都很細。
”
滿室震驚。
老夫人看向姚文洛。
姚文洛:“肯定不是我家傭人,也不是失誤,而是故意。
對了……”
她看向了甯祯。
老夫人和徐芳渡等人,也看向了甯祯。
“我剛剛去甯祯的摘玉居,脫下過外套。
甯祯非要邀請我上樓賞花,我們聊了好一會兒。
”姚文洛說。
她隻差直接說,是甯祯在她的衣領裡藏針。
老夫人詫異望向甯祯。
小姑子心裡很慌,也看向甯祯。
徐芳渡出聲打圓場:“應該是個誤會。
姚小姐,這事算了行嗎?
裕哥好不容易回來吃飯。
”
盛長裕端起茶,喝了一口。
他沒說話,臉上除了不耐煩,也沒其他情緒。
“我也想算了,可這不是小事,誰知道這針有沒有塗毒?
”姚文洛叫嚷起來。
徐芳渡心裡咯噔一下。
她剛剛也被針紮到了。
老夫人一肚子氣,揚聲道:“把摘玉居的人都關起來,一個個審!
”
盛長裕放下茶盞:“姆媽,您就這樣斷案?
”
“我說了‘審’。
”老夫人臉色發青。
“把摘玉居的人關起來審,就是說甯祯有嫌疑了?
如果我沒記錯,當初這門婚姻是您做主的。
自己要娶的兒媳婦,自己不信嗎?
”盛長裕慢條斯理。
老夫人:“你跟我擡杠?
”
“我說句公道話。
姆媽,您作為長輩,一點立場都沒有嗎?
”盛長裕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