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長裕把甯祯摟在懷裡。

　　房間的燈沒關，滿室明亮。

　　甯祯還是頭一回在光線亮的地方，與他靠得這般近，近到可以聞到他唇齒間淡淡薄荷涼。

　　——是牙粉的味道，甯祯特意給他買的。

　　她看着他，心口的跳躍很明顯節奏過快，失控感從心頭延伸到了她面頰，她想要躲。

　　盛長裕雙臂用力箍緊，将她牢牢穩在自己懷裡。

　　“你明天想吃什麼？
我開完會回來，帶給你。
”他道。

　　聲音裡的暗啞，無法藏匿。

　　甯祯覺得他的體溫正在逐步升高，什麼高漲得無法遮掩了。

　　“我想不到了……”

　　“那先睡覺，回頭慢慢想。
”他道。

　　甯祯：“關、關燈！
”

　　盛長裕手臂長，一手摟住她，一手關了燈。

　　光線一黯，他吻住了她的唇。

　　良久後，甯祯失神，是酒足飯飽後舒泰極緻、什麼想法也沒有的放空。

　　她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，頭趴在枕頭上。

　　盛長裕貼上來，用力闆過她的臉，與她親吻。

　　甯祯從來沒想過可以這樣接吻。

　　她喘不上氣。

　　甯祯空白了片刻。

　　盛長裕将她抱起去洗澡。

　　他甚至開了浴室的燈。

　　甯祯想要抗議，卻沒了昨晚的力氣，手腳軟得沒了自主力。

　　溫熱的水從肌膚流淌過，甯祯才有片刻回神。

　　盛長裕的頭發濕透，不知是浴室的水還是他的汗。

　　他低垂視線看她，目光裡有驚豔。

　　甯祯想要躲。

　　他察覺到了，在浴室裡親吻她，低聲對她說：“甯祯，你是我的妻。
别害羞。
”

　　她把頭偏開，甚至閉上了眼睛。

　　盛長裕低笑出聲。

　　甯祯撐起力氣，叫他出去，他要自己擦水。

　　盛長裕搖鈴，叫女傭上樓換了床單。

　　後半夜，她在盛長裕懷裡，睡得很安穩。

　　早起時，甯祯刷牙，盛長裕突然進來。

　　她在鏡子裡看了看他，沒說話，默默把口中的牙粉漱掉了。

　　“督軍……”

　　話音剛落，他吻住她的唇。

　　甯祯：“……”

　　“好了下樓吃飯。
”他吻完了她，放開了。

　　他轉身出去了。

　　甯祯一個人呆了呆，心情竟是很莫名輕盈。

　　仲秋天氣好，難得的清爽幹燥，不冷不熱也不悶，心情是正常的。

　　吃了早飯，盛長裕出門了，甯祯繼續理事。

　　她上午還是會走神。

　　中午時，盛長裕打電話給她，問她中午吃了什麼。

　　“就是份例的菜，今天的鴨子燒得很好吃。
”甯祯說。

　　盛長裕：“那晚上我也要吃鴨子。
”

　　又問，“有什麼想吃的點心嗎？
”

　　甯祯說沒有。

　　兩人又閑話幾句。

　　挂了電話，甯祯覺得他有點傻，自己也有點傻，就忍不住笑了。

　　曹媽在旁邊說：“夫人這幾日心情挺好。
”

　　甯祯立馬收斂了笑意。

　　晚夕盛長裕過來，給甯祯帶了一種水果糖，酸酸甜甜的。

　　“好吃。
”甯祯說。

　　兩人吃了飯，一起在庭院散散步，遇到了飯後散步的好幾撥人，還有老夫人。

　　老夫人問他：“你怎麼過來了？
”

　　盛長裕臉上的表情，一瞬間全變了。
他與甯祯散步時，輕松惬意，唇角有點略有略無的淡笑。

　　老夫人一問話，盛長裕那點溫和蕩然無存。

　　“我住在摘玉居。
”盛長裕道。

　　老夫人錯愕。

　　“姆媽不歡迎我？
”盛長裕靜靜問。

　　老夫人：“這也是你的家。
你回來住，我當然很高興了。
”

　　又道，“甯祯沒告訴我。
”

　　甯祯：“我忙忘了，姆媽。
”

　　她沒說，自然不是忙忘了，而是不想提。

　　盛長裕說他打算住三五日，然後要去駐地。
下次回來，未必還住摘玉居，沒必要特意跟老夫人說。

　　廚房是甯祯管的，她的晚飯份例菜本就吃不完，多盛長裕一個，也是管夠，不需要額外增添。

　　老夫人的表情，談不上開心，當然也沒有冷臉不悅。

　　盛長裕住在這裡，對老夫人隻有好處沒有壞處，老夫人沒道理不歡迎他。

　　隻是和他相處，老夫人總要被他氣死。

　　“……長裕，八月就到了時間，你弟弟不日要回國了。
”老夫人對盛長裕道。

　　盛長裕：“他是姆媽的兒子，這是您自己的事，沒必要跟我講。
”

　　“什麼話，他不是你弟弟？
”

　　“我這個人親緣薄，是不是弟弟，都一樣。
”盛長裕道。

　　老夫人：“……”

　　才說了兩句話，老夫人就暴跳如雷。

　　她待要發怒，盛長裕冷淡問她：“姆媽，那個叫碧桃的女傭呢？
”

　　老夫人頓時偃旗息鼓。

　　她很心虛，目光不自覺有點飄忽：“那是個鬼迷心竅、不安分的東西，自然是辭退了。
”

　　“一個傭人，好大的膽子！
這老宅毫無規矩，不如把總管事房的對牌給甯祯，讓她管一管。
”盛長裕說。

　　老夫人：“……”

　　甯祯：你果然最擅長氣你母親，知道從哪裡下刀比較疼。

　　老夫人恨不能立馬把他趕走，又沒辦法，整個人看上去都老了好幾歲。

　　她回去了。

　　盛長裕和甯祯則繼續散步。

　　甯祯沒勸他。
畢竟，想要給兒子納妾、不成功就給他下藥，甚至塞個女傭給他的母親，已經是人間極品了，甯祯實在沒臉幫老夫人說話。

　　盛長裕牽住了她的手：“累嗎？
”

　　甯祯還以為他想繼續散步，就道：“不累。
”

　　盛長裕：“那回去吧。
”

　　甯祯：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