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:默認 第042章 真的鴻門宴
祖母一定要甯祯邀請盛長裕,去家裡做客。
甯祯力拒。
她說了很多理由,祖母柔聲勸她,做事要懂禮數。
“祯兒,你心裡是不是記恨三朝回門的時候,他沒來?
”祖母私下裡問她。
甯祯:“沒……”
“你說實話。
你知道他讨厭甯家,又想你阿爸、你兄長死,你忌憚他,又恨他。
你的家,不願意他來,是不是這樣?
”祖母問。
甯祯心頭一顫。
她從來沒有忘記過,當初這門婚姻的初衷。
是盛長裕下了殺心。
甯祯可以伏低做小,處處迎合,卻唯獨不願意他到家裡來。
這是她的領地。
“可是祯兒,盛長裕和咱們家從沒有結過真正的生死大仇。
他沒殺過甯家的人,甯家也沒傷害過他。
你明白嗎孩子,我們不是仇敵,我們更不能和他做仇敵。
如果可以,我們要把怨恨化解。
”祖母道。
甯祯:“您覺得他肯嗎?
”
“如果他娶了你,又到處踩貶你,把姨太太們捧得比你高,你能如何?
”祖母問。
甯祯:“我毫無辦法。
”
“可他沒有。
他敬你是正室夫人,人前人後給足了體面。
他待你不薄。
如今,你哥哥們的差事輕易拿到手,也是他幫了忙。
他做了這麼多,我們又做了什麼?
你如果不肯再深入一步,他對甯家的偏見又如何消除?
難道等他求你嗎?
”祖母問,“祯兒,你說你去做高門主母,而不是愛寵,你現在又是怎樣的心态呢?
”
甯祯聽着,似被一瓢冷水潑下,瞬間清醒。
“我明白怎麼做,祖母。
我會親自去邀請他。
”甯祯說,“我會拿出十二分的态度,做好督軍夫人。
”
又說,“祖母,最近事情太多太亂,我有點任性了。
”
“你才二十一歲,祯兒。
在祖母眼裡,你比同齡的孩子們都懂事。
一點也不任性。
能比你更利落的姑娘不多。
”祖母道。
甯祯忍不住笑。
她依偎在祖母身邊撒嬌。
甯家的氣氛極好,歡聲笑語。
雖然大哥和父親還回不來,可二哥、三哥在家,餐廳仿佛一下子熱鬧了。
甯祯回去後,打電話到督軍府。
副官接了:“督軍去了駐地,不知何時回來。
需要傳口信嗎,夫人?
”
甯祯:“不需要特意去駐地通知他。
如果他回了城,你請他有空給我回電話。
”
挂了之後,甯祯打回娘家,告訴祖母盛長裕人不在城裡。
祖母叫她别急,把這件事記在心上就行,吃飯也講究個機緣。
日子慢悠悠往前。
下了一場雨,寒意鋪天蓋地,甯祯的摘玉居翻出了暖爐。
有冬天的感覺了。
盛家老宅每天都有事情發生,因為是四個房頭一起住。
盛長裕的三個叔叔,每個人都是妻妾數人、兒女成群。
甯祯不管事的時候,這些人跟她沒關系;等她管事了,就免不得打交道。
今天這個來跟她說,大廚房的采辦克扣了她小廚房的食材;明天那個來說,想安排一個傭人去廚房上做事。
甯祯威望不重,沒人怕她,各種雞毛蒜皮都找她。
她一一處理。
處理得挺好,老夫人還誇了她。
三姨太小産後,一直都在休息,庫房裡很多事耽誤了,還有人來跟甯祯抱怨。
——甯祯第一次知道大家族的當家人有多難做。
這可比功課麻煩多了。
有人打電話給甯祯。
“……新開的郵輪餐廳,去不去玩?
就在碼頭。
聽着特别有意思。
”葛寶娴在電話裡說。
她是鐵路局家的五小姐,上次她祖母的壽宴上,甯祯見過她。
甯祯沒想到會接到她電話,直覺她不安好心。
待要拒絕,葛寶娴又說:“我還邀請了你嫂子,她已經答應了。
”
“我嫂子?
”
“你二嫂金暖。
我們之前也一起玩。
一起去嗎夫人?
人多熱鬧。
”葛寶娴在電話裡說。
有點借金暖逼迫甯祯出現的架勢。
甯祯:“好,我會去的。
明晚八點是嗎?
”
“是的,我們明晚碼頭見。
”葛寶娴笑道。
電話挂斷,甯祯略微沉吟。
她打回娘家。
金暖接了:“她邀請了我,我還蠻意外的。
以前她都不搭理我。
可能是你二哥在警備廳做事,她想巴結我。
”
甯祯:“……”
金暖總是這樣一派天真,沒什麼防人之心。
這也挺好,輕盈而快樂,是甯祯求而不得的。
“她也邀請了我。
”甯祯道。
“她以前也不搭理你。
現在你是督軍夫人,她才會請你。
她這個人,比姚文洛更勢利眼。
”金暖道。
甯祯:“你當心她。
”
“我會的,這個你放心。
不過郵輪餐廳很有意思,東家極其傲慢,沒有邀請不能上船,有錢都不行。
我一直想去看看的,這次機會難得。
葛寶娴請咱們,咱們就去吧?
”金暖躍躍欲試。
她對新鮮東西很好奇。
“……咱們上過船,就算老顧客,下次咱們也可以直接上去,不需要再等人邀請。
”金暖又道。
這才是金暖的目的。
甯祯不想掃興,點頭:“行。
”
“你别怕葛寶娴,她沒什麼了不起的。
”金暖又說。
甯祯笑起來:“好。
”
彼此約定好了,甯祯去和老夫人說一聲。
老夫人聽了,微微蹙眉:“夜裡出去玩?
”
又問,“你在娘家的時候,經常夜裡出去玩?
”
甯祯立馬說:“那我不去了。
”
老夫人臉色一闆:“我沒叫你不準去。
隻是長裕不在家,你也要注意分寸,這種邀約以後多思量。
”
又道,“既然你答應了,又是葛家五小姐請你,那你且去吧。
多跟葛家走動。
”
——又來恩威并施。
甯祯點頭應下。
她轉身走了。
老夫人有點惱:“阿渡還在養病,孩子沒保住,她倒是成天逍遙自在,到處玩。
”
還說,“阿渡從來不會半夜出去玩。
新派的女孩子,做事我看不慣。
”
管事媽媽:“您真叫她别去,她不敢忤逆。
”
“嘴上不敢,心裡罵我這個婆婆老舊不開化,還不知多難聽。
”老夫人道。
又安慰自己,“當初想娶個留洋千金,也沒指望她和阿渡一模一樣。
算了。
”
管事媽媽則說:“老夫人,有件事您還不知道吧?
”
“什麼事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