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0章 祝你生日快樂
林安安把奶脂倒入洗凈的玻璃罐裡。
羅嬸子好奇地探頭:「這就完事兒了?」
「還差得遠呢!」林安安笑著擰緊蓋子,「得搖晃,把奶脂裡的水分震出來。」
她和羅嬸子輪流抱著玻璃罐,在小馬紮上有節奏地晃動。
十分鐘過去,手腕漸漸發酸,罐內卻隻泛起細密的泡沫。
羅嬸子笑道:「想起我當年……我學著用最老的法子做豆腐乳,比這還費勁兒!」
又過了好一會兒,罐子裡突然傳來「咔嚓」一聲輕響,奶脂分離成兩部分,上層是蓬鬆的淡黃色奶油,下層則析出了透明的乳清。
林安安倒出乳清,往奶油裡加了一小撮白糖和幾滴白醋:「這樣能讓奶油更穩定,口感也更清甜。」
用木勺輕輕攪拌,奶油變得愈發細膩,散發出濃郁的乳香。
羅嬸子舀起一點嘗了嘗,眼睛瞬間亮起來,「真神了!比供銷社賣的奶糖還香!」
此時,烤爐裡的蛋糕胚也都晾涼了。
林安安把蛋糕胚上下切開,拼成一個正方形,削掉邊,就變成圓形,麻利地鋪上一層奶油,又撒上用蜂蜜腌漬的葡萄乾,也算有了夾心。
再鋪上一層蛋糕胚,接著把奶油塗滿整個蛋糕胚,一點點細細塗抹。
冬日的斜陽從窗戶斜斜切進來,在案闆上投下暖融融的光影。
木鏟上的奶油裹著細密的紋路,在暮色裡泛著溫潤的光澤。
羅嬸子在旁邊看的眼睛一眨不眨,「安安,真想不到你還有這門手藝,這做出來……估計能賣好多錢!」
「哪能啊,就是自己做點嘗嘗鮮,嬸子晚些帶一份回去,給家裡人也嘗嘗。」
林安安用木鏟挑起奶油,輕輕按壓在蛋糕側面,手腕靈活地轉動,奶油便像融化的雲朵般服帖地裹住蛋糕。
又用竹筷尖在奶油表面劃出螺旋紋,最後用蜂蜜泡的山楂幹放到右上角做點綴。
「好了。」
林安安歪頭打量著案闆上的成果。
夕陽給蛋糕表面鍍上一層蜜色,螺旋紋路間點綴的山楂乾鮮紅欲滴,倒真有幾分精緻糕點的模樣。
羅嬸子湊上前,拍了拍手,「我活了大半輩子,頭回見人做蛋糕,這手藝……」
林安安用乾淨的籠布將蛋糕輕輕蓋住,用剩下的材料做了幾個小小的奶油蛋糕,打算讓羅嬸子帶回去。
等蛋糕做完,羅嬸子又起手幫著做菜。
林安安今天特地問人買了隻老母雞,打算做頓好的。
羅嬸子的手藝,自然不必說,臨近黃昏時分,一桌子菜就全做好了。
「麻煩嬸子了,這蛋糕您帶回去。」
「行,嬸子就不跟你客氣了,帶回去給大丫她們嘗嘗。」
羅嬸子這邊前腳剛走,院門就「吱呀」一聲開了,楚明蘭背著書包進來,鼻尖凍得通紅:「嫂子,什麼味兒這麼香?」
「小饞貓,鼻子比糰子還靈。」
林安安賣了個關子,沒直接說是什麼,隻說晚飯的時候再拿出來。
說話間,楚明舟和楚明宇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院門口。
楚明舟的軍大衣上落著層薄雪,手裡還拿著個油紙包。
「回來啦?快去洗洗手準備吃飯。」
楚明宇聳聳鼻子,直奔廚房而去,「嫂子,什麼東西那麼香。」
定位比楚明蘭都準!
林安安忙把人攔住,給掉了個個,「先去洗手,一會就吃飯了。」
「好,那我去洗手。」
楚明舟看了林安安一眼,沒去洗手間,而是直接進了廚房。
林安安沒想瞞他,把人拉到案闆旁。籠布掀開的瞬間,混著蜂蜜甜香的奶油氣息撲面而來……
「怎麼樣?我做的奶油蛋糕。」
「真厲害。」楚明舟的指尖輕輕擦過她泛紅的手腕,眸底閃過心疼。
那是搖晃玻璃罐時被磨出的痕迹。
他打開油紙包,裡頭裝了幾塊糕點,「好像用不上了。」
「怎麼用不上了,留著明天吃,我愛吃。」
楚明宇的聲音在廚房外響起,催促道:「嫂子,我洗好了。」
林安安彎了彎眼睛,湊近楚明舟耳邊低語了幾句。
楚明舟率先端菜出了廚房,去正廳裡準備著。
五分鐘後,林安安捧著蛋糕出來,正廳裡的燈已經全被關了,隻留了一根蠟燭。
「祝你生日快樂~」
林安安捧著蛋糕跨進正廳,燭光搖曳間,楚明蘭和楚明宇的眼睛瞬間瞪大!
奶油蛋糕上的山楂幹在暖黃光暈裡泛著誘人光澤,蜂蜜腌漬的葡萄乾裹著細碎糖霜。
「哇!是蛋糕!」楚明宇立馬站了起來。
楚明蘭也有些不可置信,小手捂住嘴,「這是給我們的嗎?」
林安安把蛋糕輕輕放在桌子上,「祝小蘭和小宇生日快樂!」
蛋糕一上桌,奶油醇厚的甜香就更濃郁了。
「快來許願!」
沒有適合插在蛋糕上的小蠟燭,也隻能湊合著走形式。
不過兩個小傢夥超級配合,都閉上眼睛,合上手,火苗映得他們紅撲撲的臉蛋愈發可愛。
楚明蘭閉眼時睫毛微微顫動:「我希望……希望哥哥、嫂子、宇哥兒都健康平安,更希望嫂子肚子裡的小寶寶能順利出生。」
楚明宇眼珠在眼皮下直打轉,想了一會兒,聲音響亮地說:「我希望明年過生日還能吃蛋糕!」
林安安被逗得笑出聲來。
「好,小壽星們來切蛋糕。」
楚明舟把燈打開,屋內變回明亮。
楚明蘭把切蛋糕的機會讓給了楚明宇,楚明宇也不客氣,一刀下去,從頭拉到尾。
林安安上手幫忙分蛋糕,給每人分了一大塊。
楚明蘭小口吃著奶油,都要好吃哭了……
楚明宇早已狼吞虎咽,奶油都糊到了臉上,還不忘含糊不清地讚歎:「嫂子,太好吃了!」
楚明舟默默給林安安添了碗雞湯,濃白的湯汁裡漂浮著紅棗枸杞。
他的指尖擦過她手背時頓了頓,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:「手還疼嗎?」
林安安笑著搖搖頭,「不疼的。」
窗外,西北風卷著細雪掠過屋檐,屋內的暖意卻將寒冷牢牢擋在外面。
燭光搖曳間,四人的影子在牆上交疊晃動,如同最溫暖的剪影畫。